“如果你只想好好學畫,就記住不要奢求不匹配的東西,不然,讓你前程盡毀,也不過就是我們家一句話的事,明白么?”
余綿信后半段話,孟教授的確不喜歡背后搞手段的人,沈星月的背景也足夠毀人前程。
但她對賀宴亭,沒有任何想法。
只有感激而已。
余綿點點頭,并沒有任何受辱或是委屈的神情,沈星月一拳打在棉花上,哼了聲,扭頭就走。
畫展接近尾聲的時候,孟晚玫叫了余綿過去。
余綿今天穿了條白色的連衣裙,荷葉領,小碎花,扎著馬尾辮青春靚麗,站在孟晚玫身邊乖巧又可愛。
她滿臉孺慕之情,想著就算她真的對賀先生有什么心思,為了孟教授,她也得忍。
一日為師,終生為母,最起碼在余綿心里,孟晚玫的重要性遠大于一切。
她眼眶一熱,大著膽子挽住了孟晚玫的胳膊。
孟晚玫笑笑:“給你說個好消息,畫賣出去了。”
余綿瞪大眼,滿眼寫著“真的嗎”三個字。
“而且,是你最崇拜的偶像,許秋大師買走的,高興嗎?”孟晚玫摸摸小徒弟的頭。
余綿激動壞了,苦于不能說話表達自己的感情,她嘴巴一扁,將頭靠在了孟晚玫肩膀上。
越欠越多了,余綿想哭,又覺得場合很不合適,忍下眼淚,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孟晚玫才好。
她一個學生,入門才多久呀,許秋大師憑什么買她的畫,肯定是孟教授牽橋搭線,變相地補貼她。
余綿心里想得透徹,卻表達不出來,只想抱著老師,孟晚玫失笑:“讓人看笑話了,快起來,去跟你偶像聊聊,她要指點你。”
能得許秋一句指點,在圈內也是頂驕傲的事,余綿靦腆地點頭,謝過孟晚玫才過去找許秋。
許秋正在她那幅名為《背影》的畫前站著。
見余綿來了,許秋將披肩往上拽了拽,溫柔道:“不要有負擔,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幅畫,有功底有思考,也有自己對油畫的理解,我二十歲那年,可能還沒有你這個水平。”
余綿不敢當,忙打字道:【這幅畫是孟教授給我改過了,起初我畫完,有些空洞。】
許秋喜歡余綿的真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雙眼睛有些熟悉,她對余綿多了幾分親近,總覺得這姑娘很討人喜歡。
打心眼里招人疼。
“你還年輕,感情的理解或許沒有太深刻,等以后閱歷上來,就可以彌補這一點兒了,但你身上對物體形態和色彩的感知,都是獨一無二的,小余,我和你孟教授都希望你能沉下心,專注此道,在藝術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明白嗎?”
余綿明白,熱淚盈眶,激動地點頭,她一定會的,一定會。
許秋笑笑,又跟她聊起一些創作上的見解。
不遠處孟晚玫就慈和地看著,也沒過去打擾。
賀宴亭輕笑了聲:“就這么喜歡您徒弟?可沒見您對我這么和藹過。”
孟晚玫無語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你這么一個煩人的臭小子。”
賀宴亭不以為意,隨口道:“您就不怕教出個小白眼狼來?”
挺沒良心的,這么久了,也不見給他補上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