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能得到父親的回答。
他咳得快要暈厥,被獄警帶進去治療了。
我緊緊盯著他們的背影,揪心得喘不過氣來,一邊是擔心父親的病情,一邊是剛才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當年?
當年的案件,跟陸志森有什么關系?
我松開緊咬的牙齒,離開監獄。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過很多解決方案。
父親突然給出這個信息,絕對不是隨口一說,而是一直壓在心里,突然爆發出來的,那這絕對是真話。
我突然想起,陸志森剛回國的時候,就給我透露過消息,說知道父親是被冤枉的。
到底是想幫我父親脫罪,還是要把他的罪名,扣在父親的頭上?
我越想腦子越亂,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猜想,還不能輕舉妄動。
不然被人捕捉到了信息,就知道該怎么防范我了。
我走著走著,下起了雨。
雨很快淋濕了衣服,冷氣鉆進皮膚讓我瑟瑟發抖,我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打車。
我站在路邊,朝過往的出租車招手。
可每一輛都有客人。
雨越下越大,糊得我的視線出現了幻覺,有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我跟前。
車窗滑下,露出陸景霄的臉。
我抹了把臉,看清了,才知道不是幻覺,他確實來了。
“上車。”
聲音穿過雨簾,擲地有聲。
我抿了抿唇,脫下灌水的鞋子,把裙子打了個結上了車。
身上濕透,薄薄的裙子緊貼著肌膚,跟沒穿似的透。
我沒管這些,把裙擺的水擰干,然后問道,“有毛巾嗎,借一下。”
“自己拿。”
我也沒指望他紳士,在抽屜里找出毛巾把身上的水漬擦拭干凈。
車內沒有開空調,我冷得發抖,拿著毛巾的手小幅度地抖動著,指甲蓋都有了幾分淤青。
我總是擦不干凈。
陸景霄一把拿過來,抓著我的身子兩下就擦干凈了,然后剝掉我的裙子,用自己的西裝外套裹在外面。
沒了水汽,我的身子才逐漸回暖。
我雙手緊緊抓著陸景霄的手臂,雙眼無神看著某個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陸景霄感覺她眼里有幾分恐懼。
他問道,“去看了你父親?”
我緩緩轉動腦袋,看著陸景霄的臉。
熟悉的模樣,讓我安心了幾分。
“嗯。”
“看到什么了,怕成這樣?”
“沒有,就是冷。”
里面光溜溜的,我用力抓著外套,縮成一團。
她不說,陸景霄也不會問,他向來對葉心音的私生活不感興趣。
陸景霄說,“過幾天我要出差,你跟我一起。”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陸志森,陸景霄說什么,我隨口就答應下來了。
又安靜了一會,我突然問道,“陸景霄,當年我爸殺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陸景霄眸色頓時一暗。
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跟著稀薄了,讓我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