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羊人工喂養,比野生的動物多了幾分溫順之外,還增添了本不屬于它性格的膽量。
咩咩四肢摳地,以極快的速度反撲向瘋狗。
羊角堅硬如鐵,毫不猶豫撞在瘋狗那蠻橫的腥風血雨的腦袋上。
瘋狗躲閃不急,碩大的身子赫然受力撞在官學門口的石獅身上。
抽搐著朝謝逸風的方向吠叫。
狗雖然發瘋,但好在已經失去了那股決絕的狠勁,侍衛立刻補了一劍,便不再動彈了。
“司業,您沒事吧?”方才緊閉的大門打開,侍講老師擦著冷汗,笑著出來迎他。
謝逸風被人扶起來,整理著袖袍,正想著今日怎會無緣無故招了瘋狗。
“咩咩真乖。”奶音甜甜的,有些憨厚卻帶著點乳香。
又又從兜兜里掏出輔糧,小手捧著喂它。
謝逸風唇角抽了抽,上學還帶只羊,真是想不明白陛下給他塞進來個小豆丁做什么。
雖然書院之中不得飼養牲畜的規定是謝逸風自己定下的,可這救命恩羊也不得不理。
“進來吧。”
謝逸風臉上也被爪子擦了幾道血痕,殷紅的血跡順著皙白的側臉流下,不深卻很痛。
剛進了書房,隨從就請來了懂醫術的好友宋南浦。
“臉上這傷,怎么回事?”宋南浦為他消炎涂藥,隨口問。
“狗抓的。”謝逸風沒好氣說。
“說話不準帶情緒啊,謝司業。”宋南浦還以為他是在罵人。
可謝逸風真的挺想罵人的。
“真是狗抓的。”
涂好傷之后,宋南浦忽然湊近朝他胸口聞了聞。
“這里不對啊。”
謝逸風捂緊胸口:“哪里不對,你要做什么?”
宋南浦卻故弄玄虛:“這里好像多了點什么東西。”
謝逸風腦袋中浮現出昨晚所看一本雜志怪談中的一幅畫,男人身軀卻長了女人凸起的特征。
他后退一步,本能否定道:“沒有,我沒長那東西。”
“你想哪去了。”
宋南浦嗤笑一聲:“我是說你身上有種奇特的味道,是前幾日所沒有的。”
“什么味道?”
宋南浦經過仔細辨別,道:“久聞有種香入骨髓,顛倒乃至發瘋的感覺,可能是誘獸散。”
“所以?”
謝逸風怒瞪,心底深處仿佛經過一場無聲baozha:“今早書院門口那瘋狗撲向我,都是有原因的?”
宋南浦心中竊喜,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秘密。
“莫不是你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還是偷了隔壁家的豆腐?”
“去你的。”謝逸風唇角染上陰郁。
聯想到今早外衫無故被人拿錯,可能這中間的差錯,就出在了他掌管后院那個嫡親妹妹——謝宥慧身上。
謝逸風周身氣息冰冷,還未到初冬,便已寒得難以近人。
“你去哪里?不挽留我,我可就走了。”宋南浦同他挑挑眉。
“去看陛下塞進來那女娃娃。”
謝逸風忽地回頭,好氣又好笑:“皇家幼崽飼養員,喂飯、擦鼻涕、講故事,我還沒做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