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謝宥慧身上脂粉的香味太濃,還是她太過緊張控制不住儀態。
總之她此刻大汗淋漓,撫著額頭嘴唇微張,瞧已是頭暈惡心、站都站不穩了。
“本宮觀其行,不端莊、不得體,殿前失儀可是大錯。”
太子眸底一震,方才親熱時還好好的,到底有什么古怪?
可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兩人是提前相識的,也不好上去查看。
“姑娘家家,沒出過門遇著大場面緊張也是有的,不必一棍子打死。”
太子妃卻笑了,眸底很涼:“謝家姑娘乃是側室扶正的續弦所生,小妾教養出的孩子能見過什么大世面?”
若不是宮中慣例選側妃需由正宮操辦,太子怎肯在這里同一個生不出皇孫的妃子講這么多話。
裴崢竭力壓著心中的不耐,卻說:“孤喜歡她,側妃之位非她莫屬,只是通知你一下。”
太子妃唇角藏著鋒芒,心中卻凍如萬年雪霜:“殿下哪里是喜歡她,不過是喜歡她身后的謝家罷了。”
“住口!”
“殿下既然自己有了中意的人選,為何還要找本宮過來。”
男人一聲暴喝,待選的貴女嚇得紛紛跪了地。
前頭也不知說了什么,太子妃的神色很不好看,最終拂袖離去,連秀場也不再理會。
太子妃回到女兒正殿,臉上精致的妝容瞬間被決了堤的淚水沖刷干凈。
“母妃。”裴若曦十分擔心:“您怎么哭了呢?是事兒沒成?”
只有在裴若曦這里,張氏才能卸下她偽裝的堅硬軀殼,她嗚嗚嗚哭了半晌,方說:
“本宮叫人提前在謝宥慧的茶水中做了手腳,她的確殿前失儀,可你父王,卻還是執意要納她!”
“父王,竟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娶謝家女?”裴若曦愣了愣,難以置信。
“這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父王執意求皇祖父下旨,咱們也是沒辦法的。”
“是啊。”張氏心中仿佛扎了一根細刺,痛不至死卻血液橫流:“其他幾個都是本宮提前打點過的,答應入東宮以后誕下麟兒給本宮撫養,可那謝家!”
“謝宥慧父親是封疆大吏,縱然她是繼室所生,也必不會任由我們擺布。”
裴若曦嘆了口氣,一方面關乎父王的寵愛,另一方面也是關乎正室的地位。
父王一心要納謝宥慧入東宮,接下來便是宮中試住查看其是否持家、言行習慣是否遵守宮規。
若是能再抓住點謝宥慧的把柄便好了。裴若曦知道這個局面已經無法更改,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事。
“放、放開我!”
熟悉的聲音從窗外傳了過來。
又又剛從宜春殿偏殿逃走,林子里再次迷了路,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裴若曦寢殿附近。
倒霉事情一幢接著一幢,她竟被宮人抓到了。
“小郡主如今已不是東宮之人,擅闖內宮的罪名咱們擔待不起,來人,將她送去殿下和娘娘那里聽候發落!”
又又心中念著經,安慰自己如今已是寧王的閨女,東宮不敢拿她怎樣。
“快放了我!”
又又害怕,腦海中卻想起爹爹裴玨給的底氣,不禁仰著臉懟道:
“太子伯伯沒空喔,他正在和渾身羽毛的漂釀姨姨親嘴嘴呢,他才沒空理我,你們抓我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