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嗓音響起。
段流箏如墜冰窖,回過頭,就對上沈聿修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渾身血液幾乎凝滯。
她怎么也沒想到,沈聿修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要知道她在港城的地址,即便相戀多年的沈硯辭都不知情。
見她眼中驚恐慌亂,沈聿修勾起唇:
“才多久不見,不認得我了?”
“嫂嫂,你讓我一陣好找啊。”
這幾天為了找流箏,他幾乎把整個海城都翻了過來。
一直到昨日意外聽見沈硯辭和管家的那段對話。
原來流箏早就起了心思要離開海城。
既然要走,按照流箏的性子,應(yīng)該會跟親近的人有一些交代。
比如跟了她四年的喬安娜。
沒想到,還真讓他撬出了段流箏的下落。
流箏用力掐緊掌心:“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這是什么語氣?”沈聿修語調(diào)懶洋洋的,活脫脫一個混蛋:“見到我不開心?”
段流箏無心跟他磨嘴皮子,瞪著他沒接話。
沈聿修見她這副模樣,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你把這里瞞得這么死,除了從喬妹妹下手,我也找不到其他辦法。”
“安娜?”流箏很快猜到什么:“你威脅她了?”
喬安娜從大學(xué)實習(xí)就一直跟著她,從國外研究室到沈氏研發(fā)中心,對流箏來說安娜絕對信得過。
除非沈聿修用什么下三濫手段威脅她,否則她絕對不會透露這里的地址。
沈聿修皺眉嘖了一聲,“話別說那么難聽,什么叫威脅?不過請她幫幫忙而已。”
段流箏冷笑。
沈聿修的脾性,早在高中那會兒她就已經(jīng)見識過。
她和沈硯辭、沈聿修同在一所學(xué)校。
不同于沈硯辭在老師心目中的好學(xué)生,同學(xué)追捧的學(xué)霸校草形象。
沈聿修是學(xué)校出了名的小霸王,抽煙、打架,樣樣都來。
有一次為了兄弟,在學(xué)校后門把外校的人揍得住院,學(xué)校讓他叫家長時,他臉上青一塊的紫一塊,抄著兜語氣很拽:
“我爸媽忙著掙錢沒空管我,好學(xué)生沈硯辭就是我家長,讓他來啊。”
那是流箏第一次跟他見面。
她抱著收上來的作業(yè),剛放在老師的辦公桌上,就聽見那番拽得二五八萬的話。
抬頭好奇看過去,看見的是一張與沈硯辭幾乎一樣的臉。
但又是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
沈硯辭在學(xué)校總是穿著干凈整齊的白襯衣,衣扣規(guī)整,鼻梁架著副細框眼鏡,斯斯文文的。
走到哪身后都有一群悄悄議論的女生。
而沈聿修,左手揣著個籃球,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拉鏈沒拉,露出掛在脖子上一條奇形怪狀的項鏈。
額前的碎發(fā)燙得微微卷,兩側(cè)頭發(fā)被推得極短,露出右耳黑色的耳釘。
見流箏看了過來,沈聿修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再次遇見沈聿修,是個下雨天。
他站在教學(xué)樓一旁的角落,靠著墻指尖夾著煙,看著雨幕發(fā)呆。
身上少了平時的戾氣,看上去有些落寞。
經(jīng)過的女同學(xué)見此,鼓起勇氣撐傘走過去:
“沈聿修,你用我的傘吧,我家離得近。”
他頭也沒抬,不耐煩道:“不需要。”
女同學(xué):“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你不打傘的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