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柔含淚道:“奴婢與大小姐是從小長大的情分,怎么能說是連累呢?我再去將粥飯熱一熱。”
沈薇搖頭:“不必了,我不想吃。”
她的臉色黯淡。
若是沒有沈若儀插話,寧王妃或許會答應她的請求。
可是沈若儀竟然恨她到如此地步,不但不想讓她嫁個好人家,還不準她在家清修,一心只想讓她嫁個傻子。
那她應該怎么辦呢?
夜間,她對著銅鏡中自己越發消瘦的臉,想著面臨的重重難題,不覺嘆氣。
忽然,門被推開。
她驚了驚,轉頭看去,正瞧見那高大身影闖入屋子,狼似的目光看過來,緊緊的鎖著她。
她握著梳子的手一緊,不慎扯斷了幾根頭發,疼得吸了口涼氣。
“又嚇壞了?”沈景煜眸中掠過不悅,嘴角噙著的笑也淡了淡,語氣帶著些責備,“怎么還沒習慣!”
沈薇在這樣的對視下呼吸不暢,轉過頭繼續梳理發絲,緩解自己的焦慮:“兄長無故夜闖,也不知會一聲,我還以為是何方歹人,自是害怕的。”
“哼?!鄙蚓办蠘O輕地笑了一聲,燭光下的影子越來越近,直至撐在梳妝臺上,將她完全籠罩在深淵般的黑暗里。
他酷愛這種姿勢。
他一靠近,周遭的空氣便仿佛粘稠了,一種無聲的壓抑的感覺蔓延。
沈薇連呼吸都輕了幾分,只想讓自己的存在感變得更低:“兄長不是說讓我好好想想嗎,我還沒有想清楚呢。”
“那你什么時候能想清楚?”沈景煜竟沒有立刻罰她,而是略帶愉悅的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就這么靜靜的和銅鏡里頭的她對望,危險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娉兒,你知道的,我是個沒有耐心的人?!?/p>
沈薇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是故意和那天晚上說同樣的話,用來刺激她。
那次,說完了那句話之后,他便再也沒有給她說出完整的話的機會,連恐懼的哭喊都是破碎的。
“怎么了?”沈景煜抬手撫住她的臉,小小的一張臉,他一手就能擺弄。“不舒服?半夏說你近來都吃不下飯?!?/p>
沈薇不知該怎么應聲,直到他的耐心逐漸告罄,嗓音也恢復冷淡:“睜開眼,娉兒?!?/p>
沈薇不情愿的睜開了眼,正對上他銅鏡里深邃的眼睛。
沈景煜輕輕咬著她的耳垂,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娉兒,白日里的事情,半夏都同我說了,你很乖,讓我很高興,所以有獎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