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寧王妃肯定是不會同意讓她學習醫術,或者給些藥材的,說句難聽的,哪怕是寧王妃賞她一塊石頭,沈若儀也會在得知之后沖過來,把石頭砸的稀巴爛。
所以,她只是安靜順從的服侍著寧王妃。
寧王妃望著鏡中她專注的模樣,不覺微微握緊衣擺:“你恨我嗎?”
鏡中映出少女的眼眸,只有茫然,隨即一點一點浮現出委屈。
寧王妃細細看著,直到那委屈被隱去,沈薇的嗓音輕細:“幼時我學琴,十指都被磨破,鬧著不學,父親同我說,母親高瞻遠矚,所作所為定有用意,如今女兒琴藝有所成,很感謝母親。”
一直到剛才,她都在想著如何騙過這位執掌王府多年的母親。
若是直言恨寧王妃,她怕是會被當場打去半條命。
而說什么女兒永遠不會恨母親,又只會激發寧王妃心底對于這份不該有的母女身份的厭惡。
所以,她選擇從利益的角度出發,隱晦表明,自己認為當下的磨難能夠換來日后的利益,也覺得寧王妃的舉動是有深意,所以并不會恨,只會順從。
這樣,才有三成打動對方的機會。
寧王妃果然高看她一眼:“是個聰明孩子,難怪能籠絡住煜兒,你只要肯事事低若儀一頭,還是能有條活路的。”
沈薇不敢怠慢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小心應對之后,才找準合適的時機,道:“母親,府中悶得慌,我想要出去郊外散心,可以讓家丁跟著,絕不亂跑,也絕不與京城中的人打交道。”
誰知才說完,沈若儀就走了進來,她鬢發散亂,揉著眼睛:“母親,怎么你這兒還多了個新的梳頭丫頭呀?”
寶鵲寶琴立刻發出忍俊不禁的輕笑。
看看她們鄙夷的目光也知道,沈若儀是得知沈薇之事后特意趕來,諷刺沈薇的舉動是自甘下賤,如同梳頭丫頭。
沈薇局促地站在原地,看見寧王妃并未反駁,而是將沈若儀摟進懷里,兩人說笑起來,將她視若無睹。
雖已經習慣這樣的待遇,但她還是不由得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親生的就是不一樣,沈若儀來之前,母親也從未對她這么好過。
記憶中父親與母親伉儷情深,她得了父親夸贊后,母親每每流露出不悅的神情,嫌她有心計。
好半天,寧王妃才問:“你怎么還在這?”
這自然又是故意輕賤,畢竟她一個大活人在這,寧王妃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會忽視呢?
沈薇心知今日有沈若儀在,無法成事,便道:“那我就先”
沈若儀卻輕哼一聲,道:“母親沒聽見嗎?她說要去外頭買首飾呢!”
“沒有。”沈薇辯解,“只是散心。”
寧王妃晦氣地擺手:“你有什么好散心的?明明受苦的是我的若儀!”
沈薇只想著忍受一番羞辱就離開。
誰知沈若儀卻突然開口:“送她到翠玉坊去吧!”
沈薇眸中掠過驚訝,翠玉坊是知名的首飾鋪,沈若儀會愿意讓她去那里買首飾?
這時,沈若儀撅著嘴,委屈巴巴地說道:“省得兄長又數落我,說我不懂事,沒有大家閨秀的風范,還欺負她這個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