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雪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這里不是酒店,更不是她的家。
她猛地坐起,發(fā)布會上的混亂記憶涌回腦海,燈光熄滅,黑暗中的挾持,還有那塊捂住口鼻的布。
門開了。
走進來的人讓韓冰雪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魏子風。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臉上再沒有那種熟悉的、輕浮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冷漠與銳利。
“是你!”韓冰雪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為什么要bangjia我?”
魏子風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沒有看她?!癰angjia?韓小姐,如果我想bangjia你,你現(xiàn)在就不會在這里。”
“那這是什么?你和龍家是一伙的?”韓冰雪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試圖理解眼前的狀況。
“龍家?”魏子風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嗤笑,里面全是輕蔑。“他們還沒有資格指揮我。我?guī)汶x開,是在救你。”
“救我?”韓冰雪完全不信。
“你以為,在發(fā)布會上說出那些話,龍家會讓你安然無恙地活下去嗎?”魏子風終于轉(zhuǎn)身,正視著她,“你會被人間蒸發(fā),不會留下任何痕跡?!?/p>
韓冰雪的心沉了下去。那個神秘電話的內(nèi)容是真的。
“你到底是誰?”她問。
“我是誰不重要。”魏子風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巧的錄音筆,放在桌上?!爸匾氖?,你得知道你卷進了什么事情里。你以為你和龍辰的五年,只是一場失敗的婚姻嗎?你只是一個棋子,韓小姐。一枚用來對付龍辰的,關(guān)鍵的棋子?!?/p>
他按下了播放鍵。
錄音筆里傳出兩個男人的聲音,一個陰冷,一個恭敬。
“鬼醫(yī)大人,龍辰那小子已經(jīng)清了秦浩的蠱,我們的計劃”
“無妨,一個噬心蠱而已。他既然回來了,就別想再活著離開。五年前我能把他從云端踩進泥里,五年后,我照樣能讓他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p>
“那韓冰雪那邊”
“一個蠢女人罷了,繼續(xù)利用。讓她去鬧,讓她去毀掉龍辰的名聲。等龍辰被廢,這個女人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處理掉?!?/p>
是蕭云天和那個被稱為“鬼醫(yī)”的人的對話。
錄音不長,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砸在韓冰雪的心上。
原來,從頭到尾,她都是一個笑話。她對龍辰的鄙夷,她和魏子風的親近,甚至她最后的反抗,全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她以為自己在抗爭,其實只是在按照別人寫好的劇本,一步步將龍辰推向深淵。
她以為自己是棄婦,原來自己是幫兇。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魏子風關(guān)掉錄音,“你接近我,以為找到了新的靠山。而我接近你,只是為了調(diào)查他們。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p>
韓冰雪癱坐在床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天機閣,天機殿。
“洗髓伐經(jīng)?!?/p>
鬼醫(yī)蕭長風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痛心與懇切。
幾位長老面露贊同。這個處罰,聽起來是保全了龍辰的性命,又維護了閣規(guī),是兩全之策。
玄機子依舊沉默,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