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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先生,今天最后一班飛倫敦的航班已經起飛了,最早也要明天晚上。”
機場值機柜臺前,祁琛的西裝皺巴巴的,眼睛里布滿血絲,身上還帶著過山車事件后的戾氣。
工作人員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
“商務艙也沒有?”
“實在抱歉,都滿了。”
祁琛猛地捶了下柜臺,引得周圍旅客紛紛側目。
他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給我訂明天最早的一班。”
走出機場,祁琛站在路邊等司機,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
他給寧初語發的十幾條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最后一條還停留在紅色感嘆號:“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老板,去哪?”司機小心翼翼地問。
祁琛望著車窗外的雨幕,突然說:“回家。”
“哪個家?”
“和初語的那個家。”
車子駛入小區時,祁琛的心跳莫名加快。
一個月了,自從寧初語離開后,他再沒回過這里。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他幻想著推開門能看到寧初語坐在沙發上看書,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抬頭對他笑:“回來啦?”
鑰匙轉動,門開了。
黑暗撲面而來,沒有燈光,沒有問候,只有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是溫妍留下的。
祁琛按下開關,燈光瞬間照亮了空蕩蕩的客廳。
他第一眼看向照片墻,那里原本掛滿了他和寧初語五年來的點點滴滴。
現在卻全換成了他和溫妍的合影,大多數是這一個月拍的,溫妍笑得張揚,而他表情敷衍。
他突然想起那天溫妍指著照片墻撒嬌:“這些看得我好難受。”
他當時在干什么?
哦,他一邊玩手機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那就扔了。”
寧初語就站在客廳里,他記得她當時輕微地抖了一下,但什么也沒說。
等他抬頭時,只看到她默默走回臥室的背影。
“初語,”祁琛伸手觸碰那些新照片,指尖發顫。
他突然發瘋似的把所有相框扯下來,玻璃砸在地上碎成一片。
他沖進臥室,翻箱倒柜地尋找任何可能留下的痕跡。
衣柜里寧初語的衣服一件不剩,梳妝臺上她的護膚品也不見了。
祁琛跪在地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撲向垃圾桶。
空的。保潔每天都會來打掃。
“王姨!”他撥通保潔電話,聲音嘶啞,“這幾天家里的垃圾都倒哪了?”
“啊?就、就是小區垃圾站啊。”
“什么時候運走的?”
“早上剛祁先生?祁先生?”
祁琛已經沖出門去。
電梯太慢,他直接跑下樓梯,雨水打濕了衣服也渾然不覺。
小區垃圾站早已關門。
祁琛一腳踹開側門,在手電筒光線下看到幾個巨大的垃圾桶。
他毫不猶豫地掀開第一個蓋子,腐爛的菜葉和外賣盒的味道撲面而來。
“初語,初語。”他魔怔似的念叨著,徒手在垃圾堆里翻找。
酸臭的液體沾滿袖口,指甲縫里塞滿污垢,但他全然不顧。
一小時后,滿身污穢的祁琛頹然坐在地上。
小區垃圾站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老板。”司機站在不遠處,欲言又止。
“垃圾轉運站在哪?”祁琛抬頭,眼神陰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