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他深深地看著我,「為了太子的大業,為了魏家的將來,你必須代替你的姐姐,到太子身邊去。」
我瘋了一樣地拒絕。
「不!我不是她!我做不到!」
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占據她的人生?
徐太傅嘆了口氣。
「這不是請求,是命令。而且,你不是替你姐姐的姻緣。只是去替兩家聯合的緣分。」
「你若不從,魏家滿門,都可能因為太子的失勢而萬劫不復。」
「你的姐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他拿姐姐和整個家族來壓我。
我沒有選擇。
那天晚上,我剪掉了及腰的長發,用白布緊緊纏住胸口。
銅鏡里,映出一張和姐姐一模一樣,卻再無半分女兒嬌態的臉。
從那一刻起,世上再無二小姐魏離。
只有一個,為了復仇和家族使命而活的「魏家后人」。
所有人都以為,魏家大小姐死于刺殺,二公子悲痛欲絕,剪發明志,入東宮輔佐太子,誓要為姐報仇。
一個多么感人至深的故事。
只有我自己知道,這背后是怎樣的骯臟和不堪。
我出現在蕭玦面前時,他坐在書房里,整個人瘦了一圈,眼中布滿紅血絲。
看到我,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你來做什么?」
我學著男子的聲音,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變得粗嘎。
「臣,魏離,奉旨入東宮,為殿下效力。」
他冷笑一聲。
「效力?魏家是沒人了嗎,派你這么個不男不女的東西過來。」
他話語里的尖刺,扎得我心口生疼。
我垂下頭,掩去眼中的情緒。
「臣,定當為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他沒再看我,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一只蒼蠅。
「滾出去。」
我默默地退了出去,在門外站了許久。
我知道,他恨我。
恨我這個「害死」了他心愛之人的「兇手」。
也好,他越恨我,就越不會懷疑我。
從那天起,我成了東宮最不起眼的一個侍衛。
我每天做著最苦最累的活,聽著最難聽的辱罵。
蕭玦從不給我好臉色,他似乎把恨,全都轉移到了我身上。
他會故意在寒冬臘月,讓我去冰湖里撈他掉落的玉佩。
也會在我發著高燒的時候,罰我在院子里跪上一夜。
我全都一聲不吭地受著。
因為我知道,這是我欠姐姐的。
金鑾殿中,已經有官員開始小聲啜泣。
他們看著光幕里那個瘦弱的「少年」,在冰冷的湖水里瑟瑟發抖,在瓢潑大雨中跪得筆直,心中五味雜陳。
這就是他們口中那個「諂媚奸佞」的魏離?
蕭玦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那是混雜著震驚悔恨痛苦的慘白。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全靠身邊的太監總管扶著,才沒有倒下。
他看著畫面里的自己,用最惡毒的語言,最冷酷的手段,折磨著那個一心一意想要保護他的人。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觀天盤上,我終于迎來了第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