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不相欠了
太醫們在卿塵殿翻遍了醫書,琢磨了數種方法,最終列出來三個方子,卻不敢給紜若煙用。
都是猛藥,一不小心就丟了命,誰也擔不起這個責。
“王后娘娘的藥”院首不敢抬頭。
他們查了幾天幾夜的書,溫御涵就在這里陪了幾天幾夜,期間王后派人來求見,也被他拒絕了。
“她的命你們不敢賭,那就找一個人來試藥!”溫御涵捏緊了手中的藥碗,瞳孔無聚。“王后有傷在身,無力制藥。”
所有人都明白了,都很明智地不說話。
阿蘭從側殿出來,步履蹣跚,跪倒在溫御涵面前:“原來在王上眼里,我家公主的命終究抵不過王后一聲哀求。畢竟那個人護著王上多年,如今無依無靠。”
溫御涵緊緊抿著唇,碗的邊緣有了裂痕,他最不愿提及的就是在趙為質時的事。他舉著碗,目光冷徹:“就拿她去試藥!”
“可我家公主如今也是無依無靠。王上真的知道王后就是那個護著王上的人嗎?我家公主對王上的好,王上難道看不出嗎?”
溫御涵喉間一動,心里的懷疑被放大。
阿蘭被拖下去,走的時候還在朝他嘶啞大喊:“當你知道了一切,是不是會后悔呢!”
溫御涵心下煩躁,不想再聽:“堵上她的嘴!”
聲音的來源終于消失,溫御涵手上藥碗里的湯藥幾乎都漏了,他沉沉地坐下來,埋下了頭。
“阿涵”紜若煙的手指動了動。
“嘭!”
手中的碗墜落。
溫御涵沉寂的眼中忽然有了顏色,臉色一變,唇微微顫動:“你,你叫我,什么?”
紜若煙極力壓下喉間的血,眼睛微睜著一條縫:“阿涵,我撐不下去了,只求你放過他們和阿蘭,我們就互不相欠了”
臉上濕濕的,溫御涵抬手一抹,原來是眼淚。幾乎是瘋魔了一樣否認內心升起的一個想法:“你不是!你不是”
溫御涵厲聲大叫,搖著頭跑出去。
紜若煙緩緩伸出了手,輕聲道:“阿涵就這樣吧。”
側殿,阿蘭四肢被繩子捆綁著,幾個太監架著她,給她灌進去幾碗藥。另有幾名太醫在一側端詳她的氣色。
溫御涵沉了沉呼吸,平穩地走進去。
眾人拜伏,他彎下身問阿蘭:“她是誰!她究竟,是誰?”
阿蘭口中吐著血,狂笑著:“我家公主是誰,王上您不知道嗎?”
溫御涵面色慘白,渾身上下散發出恐怖的氣息。“她才是阿阮,是不是!”
阿蘭嘆息:“王上把恩人當仇人,把仇人當恩人,這是什么滋味?我說過,王上會后悔的!哈哈哈!”
“仇人?恩人?她才是阿阮,我卻一直在傷她!”溫御涵已經站不穩了,他狼狽地坐在地上,聲音里滿含滄桑,“放了她,也不用試藥了。她定然是恨極了我,我來試。”
太醫們誠惶誠恐:“王上萬金之軀”
溫御涵打斷道:“毒可研究出來了?把毒給寡人一顆。”
太醫戰戰兢兢:“王上,此毒尚未研制出解藥。”
溫御涵吃了藥,回到卿塵殿,陪著紜若煙。太醫每隔半個時辰都上去替他把一次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