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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2頁)

我坐在原告席上,看著被告席上的兩個人。

婆婆周桂芬頭發(fā)全白了,眼神空洞,像個瘋子。

陸辰穿著囚服,背挺得筆直,還在試圖維持最后的體面。

法官宣讀判決書的時候,我的心情出奇平靜。

“被告周桂芬,故意sharen未遂,判處無期徒刑。”

“被告陸辰,故意sharen罪,情節(jié)惡劣,判處無期徒刑。”

周桂芬當場就瘋了,在法庭上大哭大鬧。

“我孫子怎么辦!我孫子還要我照顧!”

法警強行把她拖了出去。

陸辰沒有任何反應。

宣判的那一刻,他隔著被告席看了我一眼。

那個眼神很復雜。

有悔恨,有不甘,甚至還有解脫。

我面無表情地轉過頭,走出了法院。

記者們蜂擁而上,話筒伸到我面前。

“蘇女士,您現(xiàn)在有什么感受?”

“您會原諒您的前夫嗎?”

“您對判決結果滿意嗎?”

我推開話筒,徑直走向車。

他們的問題太幼稚了。

原諒?

死人不需要原諒。

那個孩子陸哲,我再也沒見過。

聽說在審判期間,有匹配的心源出現(xiàn)了。

手術很成功,他活下來了。

后來被送進了福利院。

對我來說,他只是個符號。

見證人性之惡的符號。

我賣掉了和陸辰的婚房。

清算了所有資產。

拿到一筆巨款后,我離開了那座讓我窒息的城市。

我去了南方一個海濱小城。

改了名字,開始新生活。

租了間能看見海的房子。

每天睡到自然醒,散步,看書,喝咖啡。

沒人知道我的過去。

我就是個普通的單身女人。

那些傷痛像潮水一樣退去,露出堅硬的礁石。

一年后的午后,我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手機推送了條新聞。

“原陸氏集團董事長陸辰獄中zisha身亡”

我點開看了幾秒鐘。

新聞說他用床單上吊zisha的。

沒留遺書。

獄友說他最近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經常自言自語。

我手指一劃,清除了通知。

海風吹過來,帶著咸濕的氣息。

我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蘇晚寧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是我自己。

在新城市的生活平靜得像一汪死水。

我開了一家小花店,每天和花草打交道。

剪枝,澆水,包裝,收錢。

日復一日,簡單而充實。

我以為過去的事情已經徹底埋葬。

直到那天,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那是個憔悴的中年男人,站在店門口,欲言又止。

看到我的瞬間,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驚慌。

“蘇蘇小姐。”

他已經不敢再叫我“晚寧”。

我正在修剪一束玫瑰,頭也沒抬。

“有事嗎?”

“我我是來替那個chusheng,給你道歉的。”

他聲音沙啞,眼圈通紅,

“是我教子無方,才讓他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陸建國。陸辰的父親。

我剪掉最后一根多余的枝葉。

“道歉就不必了。人死債消。”

他愣住了。大概沒想到我這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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