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剛轉頭,便看見不遠處的墨思雨,小跑了兩步,上前從身后一把摟住了顧昀笙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她親熱地蹭了蹭他的背,像是一個吃飽了來求主人摸摸的小貓,嬌嬌嫩嫩的,格外惹人憐愛。
墨婉心里梗的難受,剛吃進去的早飯不知道為什么,就在胃里翻江倒海的,就要吐出來了。
她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上前去,一雙眼冷冷地望向墨思雨。
顧昀笙此時才掛了電話,皺著眉將墨思雨的手從腰上掰下來,不答反問:“你怎么在這?”
墨思雨眨著眼睛,軟軟地望向顧昀笙:“最近我不是碩士要畢業了,準備實習嗎?我想去顧氏企劃部的,但是這幾天打你電話都打不通,我就問了楚堯。”
顧昀笙一聽,一雙眼睛凌厲地盯向車邊的楚堯。
楚堯立刻搖頭以示清白:“顧總,我沒有,我怎么敢私自透露你的行程。”
墨思雨嬌滴滴道:“他只說了你不方便,后來我問了云飛哥,才知道你居然把我爸接來京城了。”
她說著,轉頭看向剛剛跟過來的宋淮之,小聲叫了聲:“爸。”
宋淮之沒有說話,臉上全然不是面對墨婉時那副慈愛的樣子,倒是端起了他教授的架子。
“你不是舍不得墨家的富貴,死也要做墨家的閨女嗎?你這一聲爸我可受不起。”
墨思雨眼眶里頓時盈出些眼淚,委委屈屈地開口:“爸,那時候我還小,只有十三歲,我是舍不得和墨家長輩的感情。”
“是么?”宋教授唇角溢出一絲冷笑:“你不認我這個不中用的老頭子也沒什么。不過婉婉才是墨家真正的閨女,當年和昀笙指腹為婚的也是她。”
“如今她已經和昀笙結婚了,不管你以前和顧昀笙多親密,感情多深,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總要明白。”
墨思雨臉色白了白:“爸,您說的哪里話,我就是和昀笙在一起十幾年了,我們小時候一直都這樣,我一時之間沒改過來”
說著不知道是否無心,聽者卻已經遍體鱗傷。
墨婉被那句“在一起十幾年”給戳中,頓時心痛得難以呼吸。
是啊,他們都已經在一起十幾年了,墨思雨是他的初戀,是他心尖尖上難以忘記的白月光。
她有什么理由霸著他不放?
自己這兩年的契約婚姻和她們十幾年的感情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你現在還是三歲嗎?都快三十的人了!還這么不懂事!”
宋教授直接拉下臉來,訓墨思雨的話和訓不聽話的學生一般無二:“都多大的人了,做事還這么沒有分寸!”
墨思雨被訓了個沒臉,眼淚大滴大滴地從眼眶里滴出來,任誰看了都覺得可憐。
顧昀笙的神色微微有些發沉,對著墨思雨道:“你身體不好,既然見過宋伯父了,就先回去吧。”
墨婉心底說不出的膈應。
顧昀笙這話看似是要送客,實際上卻是為了維護顧思雨。
結婚兩年,他也曾多次在各種聚會上維護過她,為她解圍。
可是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對自己這么憐惜,舍不得別人——哪怕是她的親生父親,說上一句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