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遠比那寥寥幾言更加慘烈。
金舒系好綁手,戴上面紗,微微側目,借著月色往里窺探一眼,心頭咯噔一下,怔住了。
慘不忍睹。
別說是金舒了,就連沙場戰神的李錦,瞧見屋里面的模樣,也皺著眉頭,稍稍心驚。
滿墻凌亂的血手印,地上盡是噴濺狀的血跡,混著拖尾的大量腳印,完美地展現這里曾發生過多么慘烈的搏斗。
他點了兩只燈盤,遞給金舒一個,自己走在前面,正要邁腳,就聽身后一聲高呼:“門主且慢!”
回頭,就見滿手血紅的云飛匆匆跑來,他身后跟著提箱子的小林縣令。
云飛擺手:“您不忙進,等我畫完了再進?!?/p>
說完,他將小林縣令手里的箱子接了過來,順勢打量了金舒一眼。
身形瘦小,帶著幾分陰柔氣息,身著六扇門緇衣,卻是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云飛知曉,這大概就是那一年到頭都有人控訴的“定州金先生”了。
他轉身頷首致意:“金先生也不忙進,待我把現場特殊的痕跡畫下來,很快的?!?/p>
說完,云飛側身,踩在屋里專門放置的一塊木板上,借著微弱的光,直接用手,涂抹在宣紙上。
沒過多久,紙上隱隱有了現場的模樣。
“這位是云飛,獨具慧眼,能辨識非同尋常的痕跡,在痕跡與物證鑒定上,是六扇門的專家。”
李錦站在金舒身旁,目光也看著在屋里以掌為筆的云飛。
他身側的金舒,歪著頭,仔細的瞧著那儒雅端方的男子。
前世記憶里的公安局,也有專門的痕跡物證鑒定中心。
這一世到了與華夏古代無異的大魏,想著受制于科技發展,應該已經沒有人能專門做這件事。
到底還是格局小了。
金舒一邊看,一邊嘟囔了一句:“痕跡鑒定都能做,該不會還有犯罪心理側寫師吧?”
可誰知李錦驚訝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金舒一怔:“還真有?。?!”
李錦點頭:“回京之后,你自然能見到他。”
言談間,云飛畫好了現場,收好了紙張,他彬彬有禮,向著金舒頷首致意道:“尸語方面非我專長,剩下的便有勞金先生了,希望能給這案子指一個大概的方向?!?/p>
聞言,金舒拱手:“云大人客氣了?!?/p>
就見云飛將手里的盒子拆了兩層,將下面那一格遞了過來:“先生請用。”
盒子里,有刀有鋸,金舒回眸瞧了一眼屋內,搖頭道:“不忙,我先進去看看?!?/p>
她轉身絲毫不懼地走進去,云飛便提著手里的盒子,往一旁站了站,讓出一條路。
李錦看著云飛手里那只雕花嵌玉的盒子,雙手抱胸。
雖然他早有預料,但京城大仵作的試探,也來得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