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到這個名字,云建林愣了一下。
李錦詫異回眸:“云大人認得?”
就見云建林搖了搖頭:“只是聽過,從未見過。”他遲疑了片刻,又說,“這宣玉堂名聲極差,雖然家大業(yè)大,但常常拖欠工錢,年年我這里都有告他的狀子,而他向來是找個訟師替他打官司,不管輸贏,一概不出銀子,是個頭號的負債違契不償之人。”
想到他,云建林就頭疼。
“下官曾多次帶著衙役上門替工人討錢,次次他都不在家,次次無功而返。”說到這里,云建林臉上就攀上了一抹厭惡,鼻腔里出一口氣,冷哼一聲,“他在盛州立足近十年,一次府衙都沒進過,下官親自去拜訪他,他全家都避而不見,讓下官一個人屢屢吃閉門羹。”
李錦聽到這里,搖著扇子的手緩了許多。
云建林的話雖然能夠自圓其說,但他總覺得有些奇怪,可又說不清是哪里奇怪。
少頃,李錦問:“狀告他拖欠工錢的狀紙,云大人可否全部拿出來?”
“這有何難?”云建林拱手,頓了頓,“只是狀紙大多按年歸納,要些時間篩選。”
李錦不語。
他看著云建林招呼了兩個衙役,在他面前,轉(zhuǎn)身往內(nèi)堂走去。
這屋里,此刻便只剩下李錦和周正兩個人。
憋了一肚子話的周正趕緊開口:“王爺,昨夜到底”
他話音未落,就瞧見李錦冷冰冰的目光,睨著他的面頰,帶著十足警告的意味:“此事不可張揚。”他說,“尤其避開金舒。”
“啊?”周正不解。
“你現(xiàn)在去街上,找個酒鋪,買些烈酒回來。”李錦垂眸,淡淡的說。
邊說,邊望向云建林離開的方向。
話雖如此,可周正也沒想到,他居然還沒走出衙門,就迎面瞧見也要出去的金舒。
她在門口一回頭,瞧見了周正探尋的目光。
想起王爺?shù)脑挘苷奶摰目囍粡埬槪槐菊?jīng)的往門口走。
仿佛這樣,金舒就不會看出什么不同尋常來。
“周大人。”金舒笑起,舉著自己的手肘,“你來的正好,盛州我不熟,周大人可知哪里有藥鋪?”
看著她小臂上長長一條擦傷,周正詫異的問:“先生這是?”
“嗐,都怪自己,過門檻的時候走了神,摔了一下。”她將袖子放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出來得急,沒帶藥,這不是正發(fā)愁么。”
見她一副輕松的模樣,周正也沒多想:“金先生要買什么,告訴周某人便是,盛州我熟,一會兒給先生帶回來。”
金舒大喜,拱手:“多謝周大人了!”她從懷里拿出一張紙,上面寫著止血帶和天竺葵,還有金創(chuàng)藥。
“就這些,有勞周大人。”
周正掃了一眼,都是尋常藥材,便接過他手里的紙張,放進自己的袖兜里,大手一揮:“都是小事。”
看他大步離開,不曾生疑的模樣,金舒才長長出一口氣。
她心里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