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醫館開了有些年頭了,里面的華大夫,五十多歲,在盛州小有名氣。”云建林說。
眼前,醫館前門封著門板,立著今日停診的牌子。
“怕嚇到百姓,就暫且壓下了消息,咱們從巷子后面,這院子的后門進。”他抬手,指了一下旁邊的小巷,邊指邊說,“醫館四周已經勘驗完了,沒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醫館的構造與尋常商鋪類似,是三進的四合院抱在了一起,臨街方向的廂房,做了醫館的門臉。
而巷子深處的如意門,則是所謂的后門。
李錦站在門口,瞧著面前的栓馬石,將巷子的幾個方向看了個遍。
“有些偏僻。”金舒說,她蹲在栓馬石前,瞧著上面的一道黑色的痕跡,伸出手指蘸了蘸。
李錦不言,轉身走到她身旁,看著那黑色的痕跡像是剝落的紙片一樣掉下來,蹙眉道:“血跡?”
“嗯。”金舒起身,“血跡。但并不能說明兇手是騎馬來的。”
她豎起手指,在血跡上對比了些許:“這痕跡中間淺,邊緣深,是手指涂抹后留下的。”
而后,她伸出手,左右做了幾個動作,之后搖了搖頭:“痕跡上的事情,確實不如云大人,只能說推測是行兇過后,從這個門出去的時候,扶了一把的可能性比較大。”
她一邊說,一邊眉頭不展,又試了好幾個動作。
終究是不能肯定。
“這醫館平日里,外堂看診,內堂便是華大夫和學徒居住的地方。”云建林提著衣擺,邁過門檻,“這再有十日便是中秋,華大夫便讓學徒們都回家省親去了,這院子里昨夜除了他,就只剩下一個看門的老伯,以及做飯打掃的老嫗。”
院子不大,四方端正,與前院看診的外堂,有一月門隔開。
里面花鳥俱全,種著幾棵海棠,掛著幾只鳥籠,籠子里鶯鶯燕燕,鬧熱的很。
“他沒有家室?”李錦環顧四周,提了一嘴。
就見云建林蹙眉搖頭:“有,也跟沒有一樣。”
李錦回眸,瞧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華大夫有個娘子,是長輩訂下的婚事,自從他娘子過門,至今30余年,光是下官調解的糾紛,一年也得有三四十次。”他擺了擺手,“關系很差,連相敬如賓都稱不上。”
“華大夫嫌棄發妻大字不識一個,脾氣還差,沒有女子溫婉的模樣。”
“那華夫人則疑神疑鬼,覺得華大夫日日看診是假,瞧姑娘要納妾是真。”
云建林無奈的攤了攤手:“就這么,鬧了幾十年。”
就在云建林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李錦在院子里轉了一整圈。
除了被害人居住的正堂內室之外,這院子前面有兩間廂房。
一間是老伯和老嫗一家人居住的,還有一間,似乎是常年沒有人居住,大門緊閉,屋內有不少灰塵。
李錦推開屋門,借著大亮的天光,瞧見了灰塵滿布的地面上,有著清晰可辨的許多枚足跡。
仿佛有一個人,在這里踟躕疑惑,徘徊了很久。
他蹲在地上,看著這些痕跡,對身后的周正說:“得把云飛叫過來。”
他指著眼前的腳印:“我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