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狗了。”
女孩的嗓音脆生生的,帶著近乎天真的殘忍。
畫面繼續變化,滿地鮮血流淌。
昂貴的瓷盞被打碎,少年跪坐在滿地瓷片間,膝蓋被扎得血肉模糊。
“你是我的狗!你憑什么和那群討厭鬼說話?”
“你只能和我說話!你要陪著我!你不能跑!”
“扎死你,痛不痛?痛吧,痛你就不敢跑了。”
少女拿著鋒利的碎瓷,惡狠狠地扎在少年胸膛上。
噗嗤——
尖銳的那端刺破肌肉,沁出的液體很快弄臟了干凈清雅的校服。
少年疼得悶哼,整個人戰栗不止。
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新傷舊傷交替,沒有一塊好肉。
“你為什么不說話?”
“為什么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想跑對不對?不準!”
“求饒啊,跟我說對不起,我就不扎你了。”
“你說啊!你說啊!”
少年一聲不吭,只是掀起狹長的眼皮,靜靜地看著她。
漆黑晦暗的眸子里,裹含著入骨恨意,以及微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鄙夷與憐憫。
他校服外套的袖子里,藏著一把刀。
一把能輕易割破少女喉管的刀。
可他在忍,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善良忍耐。
畫面再次變換,這次的場景是在孤兒院。
半大不小的孩子們在院子里追玩打鬧,院門外,夫妻倆坐在小轎車里,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冷漠表情。
院長收到消息,激動地趕過來,詢問他們想領養一個什么樣的孩子。
矜貴儒雅的男人坐在后座,下顎微抬,啟唇。
“聽話的就行。”
院長愣住,又問:“那年齡有什么要求呢?”
年紀太小的性格會很敏感,年紀大點會記事了,又養不熟。
這時,女人開口了。
“找個十三歲的吧,和窈窈年紀差不多,兩人也能聊得來。”
于是院長牽著宋祈白走了出來,在孤兒院里,院長不停地交代他,要聽話,一定要聽話。
不聽話會被退回來的。
他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才不要被退回來。
于是宋祈白學會了忍耐和聽話,與瘋子共處。
漸漸的,把自己也逼成了個瘋子。
宋祈白一直很感激江教授夫婦兩個人,把他從孤兒院里帶了出來。
所以他不停地告誡自己,江舒窈是尊貴的大小姐,他不能忤逆他。
就這樣在漫無天日的孤獨崩潰中,承受了長達五年的折磨。
咚咚咚。
夢境戛然而止。
舒窈睜開眼睛,只覺得腦袋混沌,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不少汗。
肚子倒是不疼了,就是怪熱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撐著酸軟的手臂坐起來。
門外,宋祈白將無禮的敲門者攔在外面。
對方是個形容嚴肅的衛兵,看起來地位不低,宋祈白甚至感知到了他身上強大的異能。
他不悅地上下打量著來人,“找我小姐什么事?”
衛兵頷首,中氣十足。
“洛恩博士請江小姐去研究所一敘。”
宋祈白眉頭擰出深痕,薄唇翕動,還沒來得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