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內疚卻也是迫不得已。
感染了喪尸病毒的感染者,理智全無,極度嗜血。
那樣的場景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靳溫柔很快整理好情緒,繼續抽血研制喪尸血清。
她這些天一直在吃補血的食物,可吃再多,也跟不上血液消耗,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
本就不胖的臉頰,瘦成了錐子,兩側凹陷進去形成一個尖銳的倒三角。
臉色幾乎慘白,嘴皮干燥沒有一絲血色。
手背的針孔更多了,如同一只只密密麻麻的螞蟻,吸附在皮膚上。
慘不忍睹,光是看著就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看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靳溫柔覺得有些好笑。
杜陽震驚:“隊長,您還笑得出來?”
“為什么笑不出來。”
靳溫柔語氣淡淡,依稀還能聽得出幾絲笑意。
“我看你真要把自己折騰死才甘心。”
靳溫柔扯唇剛想說話,喉間突然泛起一陣癢意,她臉色一變,嗆得咳嗽兩聲。
捂著泛疼的胸口,靳溫柔啞聲道:“放心吧,死不了。”
失血過多而已,更痛苦的不是沒有經歷過。
況且,用她這一條命,換千千萬萬條性命,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靳溫柔也經常會問自己,值得嗎?
她總會想起洛恩博士暴露的那天,那對母子指責窈窈的嘴臉。
也能想象出,窮途末路時,一塊珍貴的巧克力,是如何讓他們感恩戴德,涕泗淚流。
她的犧牲能帶來感恩嗎?
或許能帶來短暫的感動,靳溫柔不指望,也不在意這些。
行她所行,做她能做的,該做的,那便夠了。
舒窈離開第三個月,研究所研究出了最新藥劑,藥效最強,副作用未知。
林子偉嘗試將藥劑投入使用,基地里抓了許多喪尸,都可以用來試藥。
“老大,挑哪一只?”
玻璃容器里,數十只喪尸不斷剮抓著玻璃壁,嘶吼不斷。
新藥目前只研制出一支,不知道對高級喪尸有沒有影響,林子偉不敢隨便下命令。
可就在這時,研究所的門被人拍得框框作響。
衛兵攔都沒攔住,雙目紅腫,面色發白的女人沖了進來。
她撲通一聲跪下,語無倫次。
“救救他!我求你們救救他!”
那位叫浩浩的小男孩被咬傷了。
病毒蔓延全身,已經完全尸化,手和腳都被韌布綁得死死的,勒出深可見骨的勒痕。
浩浩面目猙獰,眼球猩紅凸出,像是要炸開,脖頸蔓延著漆黑蜿蜒的尸痕。
他扯著脖子劇烈咆哮,腥臭的唾沫從口腔里不斷往下淌,泅濕了一小塊地板。
“嗬!嗬嗬!”
咆哮聲在研究所里蔓延。
林子偉大吃一驚,猛地看向哭個不停的女人。
“怎么被咬傷的?”
冰冷的語氣隱含質問。
女人眼神渙散,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嗓音哽咽。
“我不知道嗚嗚我真的不知道”
研究員走上前,檢查著浩浩被咬傷的傷口。
戴著手套的五指撥開腐臭的皮肉,探查傷口的痕跡。
十幾秒后,研究員脫掉手套扔進廢料桶,走到林子偉耳畔俯身道:“看傷口感染情況,已經有一兩天了。”
林子偉鋒利駭然的視線猛地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