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悲痛欲絕,粗糙的手不停地捶打地面,身子隨著情緒伏在地上又起來,整個人搖搖晃晃如同一片枯葉。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粗布衫是純黑色,胸口還別著一朵紙白花,頭上盤起來的烏發整齊素凈,不加任何銀飾點綴。
“你說什么?誰死了?”我對這里的方言不太熟,只聽懂了一半。
“她滴仔,聰子?!绷硪粋€婦女站出來,指了指地上的婦人,“她仔今早上死在祠堂門口,阿蕓說是里們昨天去祠堂碰了阿奶滴棺材,所以才出了事?!?/p>
說著又指向我,臉上表情憤慨,“尤其是這個阿妹,女人不得去靈堂,她去咯,害死人遼,她就得負起這個責來。”
我這下聽明白了,棺材里那老太的孫子似乎死了,恰好我和柳妄之昨晚上去了祠堂,這事兒是被阿蕓捅出去的,這下寨子里的人找上門來,要拿我去治罪。
我轉頭面向阿蕓,冷眼看著她說:“這是你和胡玉芝算計好的吧?你們猜到我們昨晚肯定會去祠堂,就算昨晚沒去,今早也會去。所以你早就提前把這事兒告訴了他們,所以無論我們什么時候去祠堂,這口鍋都要背定了?!?/p>
我就說這戶人家這么古怪,怎么還那么熱情的邀請我們入住,這不等于將自己的秘密拋到人前么?
原來是跟胡玉芝聯起手來,就等著給我使絆子,好以此拖住柳妄之,讓胡玉芝能跑得遠一點。
那小女孩兒怕是聽到了她們的計劃,所以剛才偷偷跟我透風報信,想讓我快點離開吳家寨。
我望向躲在女人懷里孩子,心緒一度復雜。
阿蕓見我一直盯著小女孩兒看,趕緊把她藏到身后,表現出一副害怕又自責的模樣,哭哭啼啼的說到:“這個阿妹發現了我媽的事情,非要去祠堂里看看,我攔不到她,她就跟著這個男人一起去咯。都怪我,早曉得不留她過夜了咯”
其他婦人開始安慰她,說都是我們這些外鄉人的錯,讓她不要怪自己。
我抬手扶額,只覺得頭痛。
雖說昨晚我和柳妄之的確去了祠堂,但是我可沒碰那口血棺,而且我們只是想尋個東西,尋不到就走了,根本也不打算插手他們的事。
這下突然咬住我們不放,還弄得這么難看,要是真得罪了這位蛇君,他們這些人又能落得什么好處。
聰子母親被扶起來,胡亂抹了把眼淚,指著我哭喊:“反正就是她滴錯,她莫想跑!”
柳妄之一直冷著眉眼不語,見我眉頭緊皺,神色苦惱,突然沉聲開口:“既然要指責她,起碼得在事發現場?!?/p>
說著邁開長腿,繞過那些婦女,“走吧,去祠堂對質?!?/p>
那些人本來也是要抓我去祠堂的,見狀紛紛讓開,兇神惡煞的盯著我,前后包圍跟著我和柳妄之,就這樣把我們“請”去了祠堂。
四合院里來了許多人,穿著黑布衫別著白花的人都跪在靈堂外哭泣,幾個用布巾包著頭的男人圍在一起,對著里頭議論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