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彎下身子把小滿抱起來，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頭：
“想什么呢？爺爺奶奶當然還會跟咱一起吃飯。”
“爹爹跟你保證，爺爺奶奶以后還會對小滿更好的。”
“真的？”小滿的眼睛瞬間亮起來，開心不已。
就在這時，她想起了什么，從兜中掏出個東西，小心地扒掉那層外皮，用軟糯的聲音跟陳康說：
“爹爹，你張一下嘴。”
陳康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女兒的話，笑著長大嘴。
啪嗒。
隨著極其細微的聲音，一塊橢圓形的硬塊被塞到陳康嘴里，伴隨著柑橘的清香。
小滿用她那不是很流利的話，笑嘻嘻地說：
“小滿要請爹爹吃糖。”
水果糖對現(xiàn)在的三歲小孩來說都是塊寶，更別說在這資源稀缺的80年代了。
陳康的眼一酸，忍不住蹭了蹭閨女柔軟的額頭。
小閨女這是把她最為珍貴的東西，交給自己了啊…
“阿康，我去洗碗，你先帶孩子們睡覺吧。”
就在這時候，趙瑩月溫柔的聲音，打斷了他跟閨女間的溫情。
陳康笑著應聲，隨后領著閨女走進偏房。
偏房十分狹窄，除了一張木桌外，就是東拼西湊的幾張生銹的鐵桿床，由于沒有衣柜，幾個人的衣服根據床位，整齊地疊放在腳下。
狹小逼仄的房間里，五個女兒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床位，躺下蓋好被子，漂亮水靈的大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
陳康坐在床邊，有些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做什么。
他跟閨女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太短，大多時候都有趙瑩月在旁邊活躍氣氛。
這次趙瑩月讓他單獨來哄閨女們睡覺，怕也是想增加他們的感情。
“爹爹，媽咪在我們睡覺前都會講故事的。”
就在這時候，睡在最邊上的小春小聲開口。
故事書？
陳康愣了下，扭頭一看，果然在桌子角上發(fā)現(xiàn)了一摞小人書。
于是他隨手選了一本《精衛(wèi)填海》給閨女們講。
在陳康溫和的嗓音下，幾個女兒不覺打起了哈欠。
小春揉了揉眼睛，困倦地從床上爬起來抱著陳康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他臉頰上。
“爹爹，晚安…”
小春過后，再是小夏，小秋…
聽著她們乖巧可愛的聲音，陳康心軟得不行，又想起之前對閨女們動手的模樣，恨不得給自己來上兩巴掌。
當年他簡直是chusheng，對這么可愛的閨女們動手，逼她們跳河自盡！
她們回到床位上打了個哈欠，陷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
倒是小冬從講故事時，就一直側躺在角落里，身子緊繃著，小手緊攥著枕頭角。
陳康走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枕頭面上都是淚水。
被子半拽在肚子上，身子一抽抽得。
陳康伸手想給她蓋好被子，小冬卻哼了一聲，不滿地往旁邊翻了個身。
似乎很抗拒陳康的接觸。
陳康見狀，只好停下手，靠在墻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父女倆就這么僵持著。
不知過了多久，陳康嘆了口氣，從兜里摸出一塊牛奶糖放在小冬的枕頭邊。
壓低嗓音，在小冬的耳邊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