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夏詩妍才回來。
脫掉高跟鞋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
我坐在沙發上，沒有像以前那樣迎上去，也沒有為她遞上醒酒茶或熱毛巾。
她踉蹌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適應我的冷漠。
眉頭微皺，語氣里帶著不滿。
“你怎么這樣？明知道我喝醉了，連扶我一下都不愿意？”
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她的妝容依舊精致，但身上和發間，都有著濃濃的煙酒味。
還有顧景淮最喜歡用的古龍香水。
我想起以前。
我全心全意地愛著她，照顧她。
追了她整整五年，才最終抱得美人歸。
那時候的她，笑容干凈，眼里只有我。
為了她，我放棄了很多。
只要能陪在她身邊，我從來沒有后悔過。
直到今天
突然，她的手機屏幕亮起。
刺眼的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到家了嗎？今天很開心，晚安。”
更刺眼的，是兩人特意換的情侶頭像。
一只粉色蝴蝶，一只藍色蝴蝶。
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什么。
我的心徹底涼透。
她察覺到我的目光，慌忙將手機屏幕按滅。
但已經來不及了。
空氣凝固了幾秒，她試圖解釋：“這只是工作上的”
“夏詩妍，我們離婚吧?！?/p>
我打斷她。
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她愣住了，似乎沒聽清。
“你說什么？”
“我說，離婚?！?/p>
我站起身。
“夏詩妍，我們結束了。”
她的臉色微微發白：“陳然，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我冷冷說道。
“是顧景淮的手不小心放在你腰上？”
“是你們不小心用了情侶頭像？”
“還有馬爾代夫的機票，也是你不小心訂的？”
她的眼神閃爍，最終化為憤怒。
“你非要這么咄咄逼人嗎？我每天工作那么累，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
“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現在就因為兩張機票，要跟我提離婚？”
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是的，離婚?！?/p>
“明天我會搬出去住，再找律師擬離婚協議?！?/p>
說完，轉身走進客房，重重地關上門。
我整夜未眠。
和夏詩妍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大學的一場辯論賽上。
她穿著簡潔的白襯衫，馬尾高高扎起，言辭犀利，眼神明亮。
我坐在臺下，心跳如擂鼓，一眼淪陷。
后來我追了她整整五年。
為了她，選擇放棄家業留在國內，畢業后入職了她父親的公司。
從校園到職場，從默默無聞到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
求婚那天，我在海邊單膝跪地。
海浪聲淹沒了我顫抖的聲音，她笑著點頭。
可惜。
回憶越是甜蜜，現實就越是鋒利。
我拿起手機，找到一個許久未曾聯系過的號碼，發了條消息。
“爸，我決定了。”
“下個星期就回去?！?/p>
大洋彼岸正是白天，父親幾乎是秒回。
“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