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點頭道謝，神色疲倦。
翻手之間，指尖凝起的微光驟然綻放。
一團瑩白的光球穩穩懸在掌心，在對面的石壁上投出清晰的畫面。
只見那株被應淵日日捧在掌心的海棠，此刻竟如活物般層層疊疊地收攏。
花莖以詭異的弧度扭曲拉長，漸漸顯露出纖細的人形。
甚至口吐人言！
光球忽的震顫起來，畫面里的光影開始模糊。
我握緊掌心的暖意，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三日后，我就讓一切都有個結果！
3
我踏入重華殿時，殿外的仙娥侍從們早已對著我的背影竊竊私語。
“真是瘋了，應淵仙君那樣的人物，她竟也舍得?！?/p>
“不過是養盆花，就鬧著要解契，也太能折騰了。”
“依我看，就是被仙君寵壞了，凡人眼界，終究成不了氣候。”
細碎的議論聲鉆入耳中，我腳步未停，只當是耳邊風。
再次踏入這重華殿，我只想要拿回我的簪子。
那支玉簪是娘臨終前留給我的，是我在這冰冷仙界唯一的念想。
應淵站在殿門旁，見我過來，眼底掠過一絲驚喜。
他獻寶般抬手將一個玉瓶遞到我面前，眼里閃著光：
“輕塵，這是我剛從寒天淵采來的萬年霜華，你服下便能洗髓，往后修煉再無障礙。”
旁邊兩個仙娥聽到他這話，驚呼一聲，聲音里滿是激動的顫音：
“天哪！是萬年霜華！聽說寒天淵千年冰封，連高階上神都難靠近半步！”
“仙君竟為輕塵仙子采這個？這可是能讓廢靈根脫胎換骨的至寶??！”
“應淵仙君當真是用情至深了！”
“不必了。”我側身避開，聲音冷得像寒冰。
“我只是來取我的東西?！?/p>
“這萬年霜華，還是留著給你心愛的海棠澆花吧?！?/p>
他指尖僵在半空，臉色微白，滿是尷尬的神色。
我不再理會他，徑直向前走去。
推開殿門的瞬間，看到殿內的人，我渾身的血都像是凍住了。
云袖正蹲在窗邊的那盆海棠前，手里捏著的，赫然是那支玉簪！
她竟用簪尾的尖處，一下下往濕潤的泥土里戳著，動作隨意得像是在擺弄一根普通的枯枝。
“你在做什么？”我厲聲呵斥，沖上前去抓住她的手。
云袖被嚇了一跳，手一抖，玉簪一下掉在地上，碎成幾瓣。
我目眥欲裂，慌忙蹲下去撿。
再回頭時卻看到云袖已歪倒在地上。
幾乎是同時，應淵從殿外沖進來。
看到地上的云袖和我，他臉色驟變。
“慕輕塵！你何苦對著云袖撒氣？”
我沒理會他尖利的聲音，彎腰撿起地上的玉簪碎片，用衣袖細細擦去上面的泥漬。指腹觸到簪頭碎裂的邊緣時，指尖都在發顫。
“應淵，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
我站起身來，死死盯著他，聲音因為憤怒而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