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嬌棠用完早膳,正坐在桌案前準備抄寫經書,忽聽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她抬眸望去,頓時驚得站起身來。
殷淮身后,竟然跟著一位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此刻正垂眸福身,朝她行禮。
沈嬌棠美眸圓瞪,不自覺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督主,這是......”
殷淮眸中掠過一絲笑意,“不用怕,她帶了人皮面具,讓她留在這里替你抄經,我帶你去山下走走?!?/p>
沈嬌棠耳尖微燙,殷淮在山腳下有座莊子。
前幾日他還特意提過,說若是解毒之日到了,兩人就去那里。
現在他突然要帶自己下山,莫不是想要......
殷淮沒給她思考時間,拉著她的手往門外走,此處僻靜,也不怕被人其他人看見。
山道蜿蜒,陽光穿過茂密的林葉,在青石階上投下細碎的金斑。
沈嬌棠身心輕盈,輕快地穿行于林間。
殷淮走在她身邊,默默看她,唇角一直噙著笑。
行至溪邊,沈嬌棠正欲拎起裙角,踏著石頭過河,忽覺腰間一緊,身體便懸空了起來。
殷淮將她打橫抱起,足尖在溪石上輕輕一點,不消片刻,二人就穩穩落在了對岸。
“有沒有人,救命!”
就在此時,忽聽前方傳來求救聲。
兩人默契對視,殷淮看著沈嬌棠道,“跟緊我,我們過去看看?!?/p>
沈嬌棠乖順點頭,隨即便主動牽住了殷淮的手,細白的手指穿過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轉身往前走的瞬間,殷淮唇角翹起,臉上的表情如沐春風。
“救命!”
又一道聲音響起,殷淮循著聲音的位置,在青石階旁發現一位白發老道,被捕獸夾困住,藏青色的道袍上染著斑斑血跡。
老道打量了一下兩人,“有勞小友,將捕獸夾幫貧道掰開?!?/p>
老道的話是沖著沈嬌棠說的,仿佛知道兩人誰說的算。
殷淮冷眼睨著老道,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都說白鶴山的道士能斷吉兇,不知今日道長出門,有沒有算到自己會有血光之災?!?/p>
沈嬌棠覺得殷淮說話難聽,扯了扯他的手,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喚他,“督主?!?/p>
老道捋著胡須淡淡一笑,絲毫不惱,“貧道這不叫血光之災,而叫應劫。”
老道打量著殷淮,“出家人不擔因果,你今日幫我,貧道便送你一卦?!?/p>
話音稍頓,老道緩緩道,“你眉間煞氣纏繞,山根隱現斷紋,恐雙親有失。”
“不過你命宮紫氣氤氳,子女宮雙桂交輝,實乃兒女雙全的大貴之相。”
“更奇者,你兄弟宮輔弼同垣......”老道望著他,語氣意味深長,“看來這世間,尚還有與你血脈相連之人,只可惜見面不相識?!?/p>
“胡言亂語!”殷淮眸色驟冷,周身寒意凜冽,“你可知我的身份。”
老道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須,“貧道只觀面相,不問身份。”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畢竟身份騙得了人,面相不會。”
話音未落,殷淮眼底殺意暴漲,手指已然按上腰后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