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山后退了一步,恍然道,“在哪。”
他從監牢出來后,打聽過陸清茗的下落,聽說她和鄴王一起在白鶴觀消失了,他們不會是......
沈嬌棠冷艷一笑,眼中閃著詭異的光,“當然是去他應該去的地方,永遠不會再回京城了。”
陸青山松了一口氣,同時心中又涌上一陣心疼。
嬌棠是京城第一美人,被昭安送到鄴王榻上,豈能全身而退。
陸青山想起當年被歹人劫持,嬌棠不顧危險讓家丁救下他,想起平時里,嬌棠對他溫柔小意的關心,一聲聲甜甜的“夫君”。
他顫抖著唇,“嬌棠,我對不起你。”
他是喜歡沈嬌棠的,不然當年也不會向陛下賜婚求娶。
可是他放不下昭安,更放不下昭安在朝中給他帶來的便利,可以說沒有昭安,他不會爬得這么快。
但是現在,他后悔了。
若是成親后,他能及時和昭安斷了,他現在還是次首輔,就算被昭安厭棄降職,也好過現在如喪家之犬,一無所有。
悔恨如潮水般席卷著他的心,陸青山聲音哽咽,“嬌棠,我現在真的很后悔,我不應該和昭安在一起。”
“陸青山,你真讓我惡心!”
沈嬌棠滿目嘲諷,頭也不回進了府門,留陸青山在夜風中獨自凌亂。
他站在門口,凝望著緊閉的朱紅大門。
許久,才邁著沉痛的步伐,在夜風中踉蹌前行。
【陸青山,你真讓我惡心!】
他耳邊,反復回蕩著沈嬌棠這句話。
嬌棠竟然說他惡心。
嬌棠現在竟然說他惡心!
嬌棠以前只會夸他是“好夫君”,從來不會說他惡心。
陸青山笑了。
可是他笑著笑著,眼中就沁出了淚。
他在夜風中不知走了多久,到一處僻靜之地時,突然被一名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陸大人。”
男人身材高大,寬肩窄腰螳螂腿,隱約能看見眼角有一道疤,一看就是練家子。
陸青山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什么人,是怎么認出我的!”
男人陰冷一笑,“陸大人,自打你早晨從客棧出來,我就一路跟你。”
陸青山神色一凜,“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男人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馬車,“主子欣賞陸大人的才華,想要請陸大人過府一敘。”
陸青山心里清楚,朝中那些大官都有養門客的習慣。
他現在雖然落魄了,但滿腹才學還在,就憑這一身本事,肯定會有重臣看中,請他回去做幕僚。
但他好歹是二品次首輔,以前在朝中,只有別人看他臉色的份,他現在怎么會反過來,仰仗那些人的鼻息。
陸青山后退了一步,“無論你的主子是誰,我對他沒興趣。”
男人看了一眼大宅的方向,目光落在陸青山身上
“陸大人,我剛剛聽見陸夫人說你惡心。”
他語氣譏誚,“男人愛女人的一張臉,女人圖男人手里的權,若是有朝一日,陸大人能官復原職,不知道陸夫人還會不會嫌你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