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仿佛被狠狠揪住,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看到我這么難受,蘇承宴眉頭緊皺,馬不停蹄地背著我出門。
“我不會讓你出什么大事的,晚晴,這一點你可以永遠相信我。”
“至于清清,等菩薩救治完,我就會跟她一刀兩斷。”
“她在火災中救過我的命,我必須還她一命。”
他的語氣近乎哀求,可他已經先斬后奏,再誠心悔過又有什么意義。
我慘笑一聲,懶得再與他爭辯。
他蘇承宴要還別人一命,用的卻是我和孩子的命。
天底下哪有這樣荒唐的道理。
我趴在他的背上,心中滿是絕望。
蘇承宴試圖用道義堵住我的嘴,讓我心甘情愿地為此奉獻犧牲。
跟他相愛的這些年,就是他用來捆住我的枷鎖。
那這份愛,不要也罷。
離開家前,我望了一眼被蘇承宴恭恭敬敬地供奉在臥室里的菩薩神龕。
玉菩薩低眉順眼,一臉與世無爭的模樣,渾身散發著微微白光。
我扭過頭,心中有了明悟。
菩薩無錯,錯的是人。
錯的,是心生邪念,罪孽深重的人。
02
到醫院后,我被緊急送入急診室做手術。
從麻醉中醒來后,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滿臉愧疚的蘇承宴。
“晚晴,你身體沒什么大事,在醫院里住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只是你昨天的傷勢嚴重,醫生不得不摘除你的子宮,我簽字同意了。”
說完,他閉上雙眼,不敢看我一眼。
我愣愣地摸向自己的小腹,一片平坦。
前所未有的空虛席卷了我的內心。
看到低頭悔過的蘇承宴,我被氣得笑出聲來。
他獻祭的并不只有我肚子里的那個孩子,還把我從今以后生孩子的機會一并剝奪。
而這一切就是為了救他那個救命恩人。
“晚晴,你別亂動,醫生說過你現在要靜養。”
“護士交代過我,必須要我全程照顧你。”
看到我氣勢洶洶地要下床,他趕忙跑過來安撫我。
他緊緊將我擁入懷中,讓我聽見他胸膛中激烈跳動的心臟。
“就這一次,晚晴,就這一次,之后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我以后一定要補償你的。”
我不停用拳頭捶他后背,他一聲不吭地全接了下來,仍用溫柔似水的眼神望著我。
“如果這能讓舒服點,那你就打吧。”
就在我即將心軟時,醫生走進病房,通知他,病房的江清清正喊他的名字。
沒有絲毫猶豫,蘇承宴松開了懷抱。
短暫地瞥了我一眼后,他頭也不回地奔向病房外,將護士說好全程照顧我的要求拋到九霄云外。
“你放心,晚晴,等我處理完清清那邊的事情后,馬上就來照顧你。”
醫生欽佩地望著他的背影,小聲跟我分享。
“你是他朋友吧,這人可是我們醫院出了名的癡情種,每天為病房的那個病人鞍前馬后。”
“兩個人可恩愛了,是我們醫院的一段佳話。”
這些話一字一句扎進我的心口,把我的胸膛活生生戳出血窟窿。
剛剛對蘇承宴升起的一絲情愫,轉瞬間就被他踩成碎片。
原來除了我,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幸福的家。
等到醫生檢查完離開,病房里再次只剩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