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兩人回去的時候,傅景然從診所角落翻出把舊吉他。
琴身有點掉漆,他擦了擦,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彈了起來。
調子很簡單,是首老民謠,節奏非常歡快。
沈聽夏坐在旁邊的小凳上,聽著聽著,竟跟著輕輕哼了起來。
他們一邊彈一邊唱,對視的眼里,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和默契。
沈聽夏的胃病好得快,她想幫傅景然做些事情,于是就開始幫他整理診所的病歷,按日期排好,寫清楚用藥記錄。
她做事仔細,病歷本疊得整整齊齊,傅景然每次拿都要像夸小孩子一樣夸一句:
“比我自己弄的還清楚。”
他們開始一起做很多事。
傅景然休診的時候,會帶她去聽音樂會。
會去街角的咖啡館,她喝溫牛奶,他喝咖啡,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
還會去美術館,她站在一幅向日葵畫前看很久,傅景然就在旁邊安靜地等著她:
“你好像很喜歡畫。”
沈聽夏愣了下:“是嗎?”她不記得自己喜歡,但那些繽紛的筆觸確實很吸引她。
漸漸地,她發現他們有很多一樣的喜好。
這些相似,讓她越來越依賴他。
那天整理藥柜,她沒拿穩一瓶藥水,褐色的液體濺了一地,也濺到了她手背上。
“小心!”傅景然正好進來,快步走過來,抓過她的手就往水龍頭下沖。
他的手很暖,指尖擦過她的手背,帶著點著急。
沈聽夏愣住了,他也頓了下,兩人都沒說話,只能聽見水流嘩嘩作響。
心跳突然快了起來,臉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燒紅,沈聽夏先移開了視線抽回手:
“我、我自己來就好。”
空氣里有種奇怪的氛圍,誰都沒提剛才的事,兩人都感覺到了,有什么東西似乎漸漸變得不太一樣了。
晚上躺在床上,沈聽夏遲遲沒有睡著。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會想起傅景然抓著她手的樣子,想起他彈吉他時的側臉,想起他說“我陪著你”時的眼神。
好想這樣一直和他在一起下去——
繼續在診所養傷,幫他整理病歷,和他一起去海邊,聽他彈吉他。
她閉上眼睛,嘴角輕輕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