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川,你看這個親子綜藝怎么樣?"
蘇晚棠把平板電腦推到陸瑾川面前,屏幕上是一檔當紅綜藝的策劃案。
"制作人說可以為我們量身定制環節,收視率絕對——"
"嗯。"
陸瑾川心不在焉地應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
紅酒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暗紅的痕跡,像極了那個山村傻女人胸口的胎記。
那個胎記
他猛地閉了閉眼,卻無法驅散腦海中那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盛著的不是恐懼,不是恨意,而是一種他讀不懂的情緒。
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認識她一樣。
"瑾川!"蘇晚棠不滿地提高音量,"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陸瑾川回過神來,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當然,親愛的。你決定就好。"
可當蘇晚棠轉身去打電話時,他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撥通了場記的號碼。
"老張,那個傻女人"
他頓了頓,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問下去。
"啊?陸導您說村長家那個?"
場記的聲音透著古怪,"我正想跟您說呢,今早聽村里人說,那傻子好像快不行了"
酒杯從陸瑾川手中滑落,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陸導?陸導您還在聽嗎?"
陸瑾川沒有回答。
一種莫名的恐慌突然攥住他的心臟,比他第一次執導電影時站在片場中央還要強烈的恐慌。
"備車。"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沖,"現在就去那個村子!"
蘇晚棠在身后尖叫:"陸瑾川!你去哪?!綜藝明天就要——"
但陸瑾川已經聽不見了。
引擎的轟鳴聲中,他滿腦子都是那個胎記。
蝴蝶形狀的,靠近心口的位置,和我夜夜纏綿時胸口的胎記一模一樣。
引擎的轟鳴聲撕裂了山村的寧靜。
我飄在空中,看著陸瑾川的黑色越野車像頭失控的野獸沖進曬谷場,揚起漫天塵土。
"知微!"
他踹開地窖門的瞬間,聲音就碎了。
我的身體蜷縮在角落里,像片枯萎的落葉。
月光從縫隙漏進來,照在我青白的臉上。
嘴角還凝著干涸的血跡,睫毛上掛著冰晶,赤裸的胸口上,那個蝴蝶胎記被血污半掩著,像折了翅。
陸瑾川跪下的聲音很重,膝蓋砸在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顫抖著伸出手,指尖懸在我臉頰上方,卻遲遲不敢觸碰。
這個在片場叱咤風云的大導演,此刻連呼吸都變得支離破碎,寬厚的肩膀不住地抖動。
他最終鼓起勇氣,用袖口一點點擦拭我臉上的血污。
當斑駁的污跡漸漸褪去,露出底下蒼白的皮膚時,他的動作突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