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海馬精夫君,在密室供奉著一個珊瑚匣,里面是塊干癟肉干,他寶貝了十年。
我以為是助孕的圣物,偷偷拿去給大祭司鑒定。
結果如五雷轟頂,那竟是一個被完整剝離的海馬育兒袋!
我發瘋般砸了他的神龕,摳出一枚血誓珠。
上面是他和那個天生石女的白月光的名字。
珠子背面是他刺目的血字:
“你既無嗣,我愿自剖育兒袋,與你共絕后。”
我的夫君,一個先天好孕的雄性,為了另一個女人親手毀了自己。
難怪十年婚育,族人皆罵我是不下蛋的廢物。
原來我承受的所有羞辱,不過是為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背黑鍋。
敖玨回來時,密室里一片狼藉。
他匆匆放下手里的夜明珠,習慣性地先走向神龕,腳步卻猛地頓住。
神龕上那個珍藏的珊瑚匣,不見了。
他臉色瞬間陰沉,沖進寢殿,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冷硬:“汐音!我神龕上的匣子呢?你看見那個匣子了嗎?”
我抬起頭,將玉梳輕輕擱下,發出一聲脆響。
“哦,你說那個啊。”我語調平平,“聞著腥氣,怕里面的東西放壞了,下午就給扔了。”
“扔了?!”
他的聲音陡然劈開,又尖又利。
“汐音!你怎么敢!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么動!”
他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扔哪兒了?海溝?哪條海溝?現在就去給我找回來!”
十年夫妻,他從未用這種語氣同我說過話。
我甩開他的手,扯出一個笑。
“一塊爛肉罷了,早不知被海流卷到哪個犄角旮旯了,值得你這么大動肝火?”
“爛肉”
他整個人晃了一下,像是被這兩個字抽走了所有力氣。
“汐音,你它不是”
他喉嚨里咯咯作響,卻一個字都辯解不出來。
“那它是什么?”我往前一步,盯著他,“敖玨,你倒是告訴我,那匣子里到底是什么圣物,讓你跟個寶貝似的供了十年?”
他狼狽地別開臉,不敢與我對視。
“沒什么我今晚去書房。”
話音未落,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寢殿的門被重重甩上,徒留一室死寂。
既然那么寶貝,當初又何必親手從自己身上割下來?
既然為了別的女人能做到這份上,又何必來招惹我?
血誓珠還躺在我的掌心,冰冷刺骨。
上面的名字我認得——靈若。
鮫人族公主,天生石脈,無法有孕。
她和敖玨是青梅竹馬,人盡皆知。
十幾年前,靈若遭仇家暗算,徹底斷了生機。
敖玨為此閉關數月,人人都道他情深義重。
我曾以為只是知己情深。
直到今天,這枚血誓珠告訴我,靈若無法生育后,敖玨選擇剖開自己的育兒袋,陪她。
難怪難怪這十年來,無論我怎么調養身體,他的腹部始終平坦如初。
原來不是天道不公,而是他早已親手斬斷了我們血脈延續的任何可能。
更可笑的是,這些年,因為我“生不出蛋”,遭受了無數白眼。
我像個異類,獨自站在風暴中心,承受著不孕的污名和猜疑。
原來這些屈辱和嘲笑,都是敖玨和靈若,編織在我身上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