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強硬,不肯緩一步,他接下來的話都不知怎么開口了。
邵同甫看向彭紀,讓他說。
彭紀倒是個能屈能伸的,起身便朝程書宜拱手拜禮。
“程老板,秋闈在即,應天書院大亂,學子染病無醫、酷暑難當,還望程老板大發慈悲,助應天書院渡過難關!”
此人振振有詞,程書宜不禁對他另眼相看。
原來應天書院還是有腦子清醒的。
“好啊。”
程書宜松口。
屋里的二人驚訝地看著她,面露欣喜之色。
原來她要的只是應天書院對她服個軟而已啊,早說嘛。
害他們剛才曬那么久太陽。
婦人心軟啊。
邵同甫再次端起茶杯,暗暗搖頭,心道:不過如此。
彭紀喜形于色,擅自做主,“程老板仁義之心,我們應天書院也該有所表示。”
“方才本夫子所見,程老板府中有一小公子。”彭紀看向邵同甫,“邵夫子,就讓程家小公子入院受學吧。”
“這......”
邵同甫故作為難的樣子。
還以為程書宜看不出他們是在唱雙簧。
“看在程氏為書院捐冰送藥的份兒上,就破例讓程小公子入學吧。”邵同甫一副為程書宜排除萬難的模樣。
程書宜嗤了一聲兒,沒好氣道:“你們瞎啊,剛才沒看到我還有個女兒嗎!”
只字不提她家許許,應天書院不是也有女學子?
兩人再次對視。
彭紀終于露出他的真面目,“應天書院的學子志在科舉,女兒家入書院怕是不妥。”
他本就不贊同女子入書院。
御書房的龍案上,他上書取締女子入書院的折子一月三封。
女子入學,將男子的魂兒都勾去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妥不妥都隨你便吧。”
程書宜本來也沒想讓兩個孩子去念應天書院,也根本不會給應天書院捐冰送藥。
“你們不用為難,也不用給我家孩子破例,我們只是買賣關系罷了。”
“買賣?”
這話二人就聽不懂了。
“是啊。”程書宜開價:“冰,一塊二兩,藥,一粒十兩。”
“應天書院要多少?”
“什么!”
邵同甫拍桌而已,瞪大眼睛,“你、你方才不是同意幫應天書院渡過難關嗎?怎可反悔!”
程書宜雙手一攤,聳聳肩:“我沒反悔啊,我說東西可以給你們,又沒說是免費的。”
“你、你!”邵同甫氣得語塞。
彭紀見狀,還以為程書宜是在替自家女兒不忿。
他說:“這樣吧程老板,我們允你家一雙兒女皆可入應天書院,這樣總行了吧。”
程書宜冷笑。
看吧,應天書院原則也就那樣。
程書宜沖二人笑:“反正冰我有,藥我也有,你們要是真關心自己的學子,這點銀子總不會舍不得吧?”
應天書院束脩那么貴,朝中官員們進進出出。
他們不是拿不出銀子。
而是不舍得拿出這筆銀子,就是想占她的便宜!
九院三十二齋,一百多間屋子。
一個屋子四塊冰打底,一天就是八百兩。
當她冤大頭啊!
她有冰,多給自己的火鍋店加兩塊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