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宜說著要走,眼里暈暈乎乎的,腳下踩空半塊青石板,直接一崴......
她摔在草地上,摔了個狗吃草。
裴琰禮臉色陰沉,轉身把門關上之后,才把躺在地上的程書宜抱起來。
“我不是夫子,我是你夫君。”
反正她喝成這樣明日也記不得,他就自封,當一晚上她的夫君吧。
裴琰禮把程書宜抱回西廂房,他的房里。
絕無私心!
他只是擔心程書宜喝多了會鬧,吵醒睡在隔壁的兩個孩子。
嗯,就是這個理由。
裴琰禮到廚房打了盆清水。
再踏進房門時,只見程書宜坐在他的床上,把臉埋在自己腿上低聲抽泣。
她怕孩子聽見,還咬住自己的胳膊,堵住哭聲。
程書宜是害怕癌癥的。
她又不是智障,不知道癌癥的可怕。
既然知道,她就有害怕的權利。
只是她不能說她害怕。
今晚喝了點酒,情緒難以控制,程書宜允許自己稍微放縱,哭一下。
她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把裴琰禮嚇得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看到女兒哭的時候,裴琰禮更多的是感到心疼。
可當看到程書宜哭得壓抑的模樣,他是心慌、心亂。
“裴琰禮,我要死了。”
程書宜眼淚汪汪地抬頭,哭腔很重,“我生病了,馬上就要死了。”
“我有一點害怕,我不想一個人燒一個爐,我想和別人一起燒,這樣他們就會揀錯骨灰,我就有人祭拜了。”
她從一開始就是打算好了。
等把兩個孩子帶回古代認爹,完成任務之后,她就回現代去給自己訂殯葬套餐。
死了有人收尸,但沒有人祭拜。
運氣不好的話,連個志愿者都碰不上。
所以她想和別人一起燒。
裴琰禮聽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但他知道,她在害怕。
原來她并不像平常表現出來的那樣沒心沒肺。
裴琰禮放下水盆,將毛巾打濕又擰干,遞給程書宜。
程書宜把毛巾接過來,攤開,擦了把臉。
眼淚沒止住。
她又擦了一把。
還是沒止住。
程書宜氣哭了,仰起小臉哭喪著罵道:“誰要哭啊,我才不要哭呢,裴琰禮那個大渣男會笑我的!”
“渣男?”
裴琰禮好像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她店里賣的那些話本書上提到過這個詞。
是負心漢的意思。
他?負心?
他恨不得對程書宜負責,何來負心一說?
“書宜——”
裴琰禮想要安慰她。
誰知程書宜一聽到他喊她的名字就立刻條件反射,把她當成了裴如期。
“怎么了期期?”程書宜托住他的臉,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是不是餓了?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說罷就要下床去。
她都醉得分不清他是誰了,還想著去做飯!
裴琰禮將她拽了回來,抱在懷中。
“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裴琰禮,我還是…有一點點......喜歡......”
程書宜做拿捏狀的手抬起又垂下,睡了過去。
“你說什么?”
裴琰禮沒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