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嗓子就不自覺變得低沉暗啞:“女兒嫌本王身上不好聞,書宜也嫌本王嗎?”
他帶著引導性和目的性的問話,程書宜自然不會如他所愿。
“嫌。”
裴琰禮發出低低的笑聲。
是看出來她是故意這么說的了。
“本王與六年前,有變化嗎?”
浴房里的氣氛快要控制不住了,裴琰禮繃著身子,背都要抽筋了。
他攥緊手里的毛巾,毛巾都快被他擰成抹布。
再不找話題轉移注意力,他怕自己會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
程書宜比他更想快點逃離這里,以至于她動作不再小心,該碰的地方就碰。
氣息也逐漸焦灼。
噴灑在裴琰禮的背上,讓他吃盡苦頭。
“變得更無恥了!”程書宜氣鼓鼓的,“居然偷看我的東西!”
她給他擦完背,把毛巾甩到水里。
“前面的你自己擦,我去給你請大夫。”
他身上的傷每一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她可不會治。
大夫來了。
把裴琰禮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包括那十根手指頭,全都包扎起來。
千叮嚀萬囑咐,萬不可讓他再碰水后,才收了銀子離開。
這次,裴琰禮是真的‘廢’了。
手不能動、腳不能走......
等等!
他怎么下床了!
大夫才剛叮囑她,別讓病人下床走路,關個門的功夫,裴琰禮就從東廂房出來了。
“你剛敷藥,怎么下床了!”
“本王想再看看那冊子。”裴琰禮有點怕她生氣的樣子。
他果然要問她了!
程書宜站在原地看了他幾秒,做了什么決定似的,“你跟我進來。”
既然已經被他看到了,那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程書宜重新拿出相冊。
在交給他之前,她鄭重其事地問了裴琰禮一個問題。
“王爺,天地之大,無奇不有,這句話你贊同嗎?”
裴琰禮沒她想的那么自我,覺得天地都得圍著他轉。
“本王贊同。”
程書宜點點頭,把相冊挪到他面前。
她還沒開口,裴琰禮就率先問:“這里面的畫兒,是期期許許嗎?”
“是。”
裴琰禮忽然溫柔一笑,翻到剛才看到的位置。
“孩子們的裝束很特別,你們住的房子也很特別,這不是大盛朝的嶺南,對嗎?”
他看向她:“書宜,你若愿意同本王說,本王便聽。”
“若不愿,本王也不會逼你。”
程書宜能讓他親眼看到兩個孩子長大的過程,彌補他這五年來的遺憾。
他已經很感激。
是這一張張畫,打消了他所有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想法。
“你......不想知道這些東西嗎?”
這下輪到程書宜不會了。
她印象里,裴琰禮可不是這么好說話的人。
裴琰禮指著一張照片,語氣不悅地問她:“這張畫里,你為何穿得這么少!”
那是一張她穿吊帶背心站在路邊的照片。
程書宜:“......”
他果然脾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