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人都說,老李這鐵石心腸的人,竟對顧尋這小年輕掏了心窩子。顧尋聽著,心里暖烘烘的。穿越到這世界后,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著自已的小院子,老李的存在,像鐵匠鋪里的爐火,讓他覺得這陌生的小鎮多了份踏實的暖意。
變故發生在一個深秋的傍晚。
原本該是炊煙裊裊的時刻,鎮外突然傳來震天的獸吼。顧尋剛把曬干的草藥收進屋里,就見有人驚慌地跑過,喊著“妖獸!是妖獸來了!”
他心里一緊,抓起墻角的柴刀就往鎮口跑。遠遠地,就看見十幾頭青面獠牙的妖獸正撞著鎮門,木門搖搖欲墜,幾個獵戶打扮的漢子舉著刀拼死抵抗,卻被妖獸一爪子拍飛。
“顧尋!快躲起來!”林羽看見他,急聲喊道。
顧尋沒動,目光在混亂中搜尋,很快就看到了鐵匠鋪的方向。老李正扛著一把比他人還高的大鐵錘,站在鎮門內側,他身后護著幾個嚇哭的孩子。那把平時用來打鐵的錘子,此刻成了武器,每一次落下,都能砸得妖獸嗷嗷直叫。
“老李!”顧尋大喊著沖過去。
“別過來!”老李頭也不回,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去后院,把那幾個娃子帶遠些!”
顧尋剛跑到近前,一頭妖獸突然撞破了門板,腥臭的風撲面而來。老李怒吼一聲,轉身用鐵錘去擋,誰知另一頭妖獸從側面撲來,利爪帶著寒光,直直拍向他身后的孩子。
“小心!”顧尋目眥欲裂。
老李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側身擋在了孩子面前。利爪狠狠抓在他背上,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涌出鮮血,染紅了他黝黑的皮膚。
“李叔!”
顧尋沖上去,用柴刀狠狠砍在魔獸腿上。老李卻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鐵錘砸向那頭妖獸的頭顱,“砰”的一聲,妖獸轟然倒地。他晃了晃,看向顧尋,嘴角竟還扯出一絲笑:“小子……記住打鐵的道理……得護著……該護的東西……”
話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手里還緊緊攥著那把陪伴了他大半輩子的鐵錘。
話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手里還緊緊攥著那把陪伴了他大半輩子的鐵錘。
那天的戰斗最終以全鎮的修士的趕到而結束,妖獸被斬殺,小鎮保住了,但老李卻永遠地離開了。
顧尋守在鐵匠鋪里,看著那爐已經熄滅的火,還有老李沒打完的半塊鐵,眼淚無聲地淌下來。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在這個世界里,溫馨的生活有多脆弱,而沒有力量,連想要守護的人都護不住。
安葬老李那天,顧尋用自已學的那點手藝,給老李打了一塊小小的鐵牌,上面刻著一個“安”字。他把鐵牌放在老李墓前,指尖撫過冰冷的金屬,心里有什么東西徹底變了。
他不再記足于守著那幾畝藥田,不再只渴望安穩的小日子。他要變強,要擁有足以保護身邊人的力量,就像老李用鐵錘守護孩子那樣,他要用自已的方式,守護這個給了他溫暖的小鎮,守護那些他在乎的人。
顧尋拿起老李留下的那把大鐵錘,掂量著它的重量。爐火重新燃起,映照著他年輕卻異常堅定的臉龐,“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再次在小鎮響起,只是這一次,每一聲都帶著不曾有過的決絕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