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四是月梨的生辰,鶴硯忱答應(yīng)了陪她一同去游船。
清晨暖陽正好,月梨坐在菱花鏡前打扮自己。
她換上一件藕荷色軟煙羅宮裙,夏日里穿這般淺淡的顏色更顯幾分清爽。如瀑的黑發(fā)盡數(shù)挽起,只輕垂了一縷青絲在胸前,平添幾絲風(fēng)情。
月梨拿著螺子黛勾勒著細眉,卻見紫蘇掀開珠簾走進來:
“主子,延福宮的楊嬤嬤來了,說是太后召見。”
“太后?”月梨手一抖,把眉尾勾得更長了些。
太后要見她作何?
算起來,自從太后生辰過后她就沒去請安過了,再加上知曉了一些太后和鶴硯忱的往事,她對太后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有說什么事嗎?”
紫蘇搖頭:“楊嬤嬤只說,太后娘娘許久未見您,傳您去延福宮說說話。”
月梨暗罵晦氣,非得在她生辰這日見她嗎?
她只想和鶴硯忱一起過生辰。
“陛下可下朝了?”
紫蘇搖搖頭:“還未,主子可要奴婢去御前候著,等陛下下朝后奴婢便去稟告。”
“不用了。”月梨站起身,讓宮人替她理了理衣擺,“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太后要說什么。”
延福宮。
月梨到的時候,殿中只有林貴嬪陪在太后身旁,并未有其他嬪妃在。
她和林貴嬪說不上多熟,但聽聞林家和太后的母家有姻親關(guān)系,再加上太后對僅有的兩個皇嗣很是上心,林貴嬪在這兒也就不稀奇了。
“嬪妾參見太后娘娘,參見貴嬪娘娘。”
太后見她來了,溫聲道:“不必多禮,坐吧。”
月梨方坐下,便聽太后道:“這些日子都是你在陛下身邊侍奉,是辛苦了些。”
“服侍陛下是嬪妾的本分,怎會辛苦。”月梨眉心跳了跳,她才不辛苦了,也不需要別人來幫她分擔這“辛苦”。
太后神色自然道:“陛下身體可還好?”
“陛下一切安好。”
之后太后又問了些鶴硯忱的情況,月梨一板一眼地回著,直到太后說:“你也進宮快一年了,怎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哀家今日叫了太醫(yī)院的林太醫(yī)來,正好待會兒也能給你瞧瞧。”
月梨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消息是指什么。
她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不敢勞太后娘娘費心。”
太后面上的關(guān)懷不似作假,宮里的嬪妃誰不想有個孩子做依靠,月梨得寵,如今宮中最有希望懷上皇嗣的就是她,太后也希望宮中再添幾個皇子。
林貴嬪許是擔心月梨緊張,便笑道:“鈺婕妤不必擔憂,林太醫(yī)是婦科圣手,當初本宮懷孕時便是他在照料。”
月梨小臉已經(jīng)垮了下來:“太后娘娘,嬪妾若是身子不適自己會去請?zhí)t(yī),不需旁人操心。”
林貴嬪的眉頭皺了起來,屬實是月梨這話太不客氣了。
太后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些,正當她想說些什么,卻聽外間響起通傳聲:“陛下到——”
話音還未落下,鶴硯忱就大步走了進來。
林貴嬪忙起身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鶴硯忱并未看她,而是對著太后不冷不熱地問了安,隨即看向月梨:“不是說要來御書房,怎的跑來延福宮了?”
月梨眸中多了點欣喜,她悄悄勾住了男人的手指,聲音軟軟的:“嬪妾正想去找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