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兩日,圣上因為此事雷霆大怒,處置了不少官員,其中首當其沖的便是壽安侯。
那日出游,是因為鶴硯忱無意間聽到了壽安侯和同僚的話,這才起了興致。且負責那塊林子安全的是壽安侯世子蕭明誠,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讓有些陰謀論的人都懷疑上了壽安侯。
壽安侯這兩日都在和政殿前長跪不起,自請認罪。
因為險些危及到龍體安危,沒有人敢給壽安侯求情,生怕陛下一怒之下給安上個謀逆的罪名。
便連前些日子和壽安侯沆瀣一氣的沈家也不敢蹦跶了,這個時候陛下正在氣頭上,縱然陛下近來溫和了不少,但誰都不敢去觸霉頭,給沈氏和蕭明玥求情的打算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行宮的氣氛有些肅穆,短短幾日便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鶴硯忱震怒,下令整頓禁軍,全權交由褚翊處置。
蕭明誠被問責,壽安侯為了保住家中唯一有實權的兒子,不惜主動請求削爵,只為了蕭明誠的鏢騎將軍能當?shù)冒卜€(wěn)。
事情到這兒,月梨再遲鈍,好像也明白了點什么。
鶴硯忱哪里像是有閑情雅致和臣子出游的人?會不會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設的局,只是為了處置壽安侯?
她心里這樣想著,臉上也藏不住,鶴硯忱回來時,便見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怎么了?”
男人脫下大氅,在火爐旁將身上的寒氣驅散了,這才走過來擁住了她。
月梨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視線,絞著自己的衣擺不吭聲。
“朕又哪里讓你不高興了?”鶴硯忱輕聲笑著,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嬌嬌是在好奇嗎?好奇這幾日的事情?”
月梨震驚地瞪大眸子,他怎么知道?
鶴硯忱溫聲道:“嬌嬌猜到什么了?”
“沒什么...”月梨就覺得鶴硯忱不是那么迂回的人,不管前世今生,他看不慣誰都是直接砍了,什么時候處理一個壽安侯還要這么大費周章。
“嬌嬌猜得沒錯,朕確實想要削去壽安侯的爵位。”鶴硯忱語氣溫和,眼中卻沒有絲毫溫度。
他能饒了蕭明玥一命,是看在蕭明誠能干又忠心的份上,而不是看在壽安侯那張老臉上,他多大臉還敢聯(lián)合沈家人來求情?
這次也不是沖著蕭明誠去的,從始至終他都是想削了蕭家的侯爵之位。
老匹夫認不清自己的身份,現(xiàn)下總該認清了。
鶴硯忱從前不會這般委婉地設局,但今時不同往日了,他覺得像貓抓老鼠一樣把敵人玩得膽戰(zhàn)心驚再殺掉,比直接殺掉要解氣許多。
月梨呆呆地望著他,鶴硯忱對上她澄澈的眼神,一時喉間有些發(fā)堵,她會怕這個工于心計的自己嗎?
下一瞬,月梨突然摟住了他的脖子:“陛下好聰明!”
鶴硯忱:“......”
月梨想通了其中的關竅,由衷地道:“臣妾怎么就想不出這樣的法子呢?”
要是她有這樣的腦子,還用得著花這么多銀子找人下毒嗎?
鶴硯忱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嬌嬌不需要會這些,你想要什么就告訴朕,朕都會為你實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