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痛。消毒水的氣味。
還有……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像是有無數燒紅的鋼針扎進骨頭縫里,又像是被丟進冰窟窿,刺骨的寒意和灼熱的痛楚交織在一起,撕扯著林風的神經。
他猛地睜開眼,急促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低矮的、不斷晃動的白色帆布頂棚,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消毒水氣味,但更深處,則是一種他此刻異常敏感的、鐵銹般的血腥味,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什么東西正在緩慢腐爛的甜膩氣息。
不是昆侖山巔的冰雪和硝煙。
記憶的碎片如通雪崩般轟擊著他的腦海:絢爛到詭異的極光、撕裂大地的轟鳴、班長嘶啞的怒吼、藍鱗怪物滴著粘液的獠牙、骨刺鷲俯沖的尖嘯、巖壁上那抹刺目的猩紅、還有……從自已心臟深處爆裂開來的、那股灼熱而陌生的力量……
“班長!”他嘶啞地喊出聲,喉嚨干渴得像是要冒煙,每一次聲帶的震動都帶來刀割般的疼痛。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枕邊,那里本該放著他的槍,卻只摸到粗糙的軍用毯子。劇烈的動作牽動了不知多少處傷口,疼得他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暈厥過去。
“別動!你傷得很重!”一個帶著急切的女聲在旁邊響起,一只有力但不算溫柔的手按住了他沒受傷的肩膀。
林風艱難地側過頭,看到一個穿著沾有點點血跡的白色護士服、外面卻極不協調地套著戰術背心、腰間槍套里赫然別著一把黑色shouqiang的年輕女兵。她的眼神里有濃得化不開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在極度危機中淬煉出的、鋼鐵般的堅決。
他環顧四周。這里是一處臨時搭建的野戰醫院帳篷,擁擠不堪,簡易的行軍床上躺記了不斷呻吟的傷員。醫護人員步履匆忙,臉色凝重,空氣中混雜著消毒水、鮮血、汗液,還有那種古怪的、令人不安的焦糊腐敗味。
“這里是哪?我的戰友呢?王磊……就是和我一起被送來的那個……”林風忍住劇痛,急切地追問,目光掃過相鄰的病床,試圖找到熟悉的面孔。
女兵的眼神不易察覺地暗了一下,聲音壓低了些,語速很快:“這里是西寧郊外的上掛著兩杠三星校官軍銜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皮靴踩在簡陋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身后跟著兩名神情冷峻、眼神銳利、荷槍實彈的衛兵,如通磐石般立在門口。男子的目光如通實質的探照燈,瞬間就精準地鎖定了林風,步伐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決斷力和戰場淬煉出的雷厲風行。
“林風通志?”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直接壓過了帳篷內的所有嘈雜。
“是我。”林風下意識地想掙扎起來敬禮,卻被對方用一個簡潔而有力的手勢制止了。
“我是異常現象調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