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在電話那頭愣了足足有十秒鐘。
然后,是更瘋狂的咆哮。
“你個毒婦!你敢咒我老公死!沈念,我跟你沒完!”
我直接掛了電話,把她拉黑。
跟一個被兒子和秘書哄得團團轉,早已失去基本判斷力的女人,沒什么好說的。
我靠在墻上,渾身都在發抖。
季淮的殘忍,徹底碾碎了我對他最后一絲幻想。
結婚三年,我以為我嫁給了愛情。
現在才發現,我只是嫁給了一個被寵壞的,極度自私的巨嬰。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和被他劃入“自己人”范疇的林晚晚。
其他人,包括我,甚至他的親生父親,都只是他用來彰顯權力和滿足控制欲的工具。
我正想著,醫院走廊的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季淮來了。
他滿臉煞白,頭發凌亂,眼里的血絲像是要爆開。
看到我,他像一頭失控的野獸,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沈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墻上,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我搞了什么鬼?”
我直視著他猩紅的眼睛,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我只是告訴你,你爸沒藥了。是你自己不信。”
“你放屁!”季淮怒吼,“我爸的主治醫生親口跟我說,藥是從你弟那里調的!怎么可能出錯!”
“那你就去問他,”我扯了扯嘴角,“問問他,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說,先從你爸病房里,勻一袋給我弟。”
季淮的表情凝固了。
他像是被無形的重錘擊中,死死地盯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張蘭和林晚晚也趕到了。
張蘭一見這場面,立刻撲了上來,對著我又抓又打。
“你這個賤人!是你!一定是你害了我們家老季!”
我沒有躲,任由她的指甲在我臉上劃出血痕。
林晚晚則是一臉“善良”地去拉架。
“阿姨,您別激動,氣壞了身體怎么辦?淮哥,你快放開念念,有話好好說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一種摻雜著得意和挑釁的眼神看我。
仿佛在說:看,你的男人和婆婆,都向著我。
季淮被她一“勸”,猛地松開了手。
我順著墻壁滑坐在地上,冷眼看著他們上演母慈子孝、紅顏知己情深義重的戲碼。
“淮哥,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快去看看叔叔吧!”林晚晚拉著季淮的胳膊,聲音里帶著哭腔。
季淮如夢初醒,轉身就朝頂層病房沖去。
張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跟著跑了。
林晚晚落在最后,她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再也沒有了偽裝的擔憂。
她彎下腰,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沈念,別掙扎了。”
“你知道嗎?季淮早就想跟你離婚了。”
“他說,等你那個半死不活的弟弟咽了氣,就讓你凈身出戶。”
“這個家,早就沒有你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