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焰一步步走下臺,最終停在周蘅白:
“你走吧,周蘅白。”
“我真的已經不喜歡你了。”
可向來面無表情的周蘅白卻紅了眼,他伸出手,直到撞上蘇清焰冰冷的眸子。
一瞬間,手僵在空中。
“為什么?”
“清焰,整整七年的感情,僅僅兩個星期你就放下了嗎?”周蘅白喉間哽咽,一字一句咬牙嘶吼:
“我不信!”
蘇清焰冷笑一聲,閉上雙眼,盡數回憶起之前的痛苦:
“為了博你一笑,七年里我拼盡所有,卻撞見你對陳霜霜笑、擔憂、焦急、憤怒......”
“我才知道,原來一個面癱,也能有這么多表情。”
“我在酒吧被陳霜霜罵蕩婦、賤人,被扇數十個巴掌,你一言不發護住她,不顧被推倒在地的我。”
“我在醫院躺了七天七夜,你卻帶著陳霜霜旅游,昭告天下,對我卻只有一句冷冰冰的道歉。”
“拍賣場地震,你拋下我帶陳霜霜離開;我被燙傷,你選擇護住陳霜霜;陳霜霜摔下樓,你第一個冤枉的......竟還是我。”
“......”
蘇清焰聲線哽咽,眼眶通紅,可她卻一滴眼淚也沒掉。
“為什么?周蘅白,你問我為什么。”
“我告訴你!這就是原因!”
那一刻,周蘅白僵住了,幾乎要被她眼底的悲傷吞沒。
每一個字都猶如針般,一筆一畫千萬次扎在他的胸口,宛若滴血。
“對不起......”
“對不起。”
“清焰,我對不起你。”
周蘅白一遍遍重復地說著對不起,最后甚至跪在地上,渾身發顫。
下一秒,蘇清焰紅著眼將槍抵在脖子上:
“周蘅白!再說一遍!”
“你,走不走!”
全場都驚了。
“清焰,你別沖動!”孟峋席連心都在滴血,可卻被蘇清焰一個眼神安撫。
周蘅白立刻站起來,一步步往后退,聲音幾乎發顫:
“我走,我走好不好?”
“清焰,答應我,別傷到自己了。”
周蘅白太害怕了,他太害怕她離開他。
可他更害怕,蘇清焰死掉。
直到周蘅白徹底離開婚禮現場,蘇清焰才扔了槍,雙手發抖。
“清焰,我現在再出門將他趕走。”
蘇清焰拉住孟峋席,輕聲搖頭,“不用了,周蘅白今天不會再來了。”
......
門外,周蘅白僵僵地站在門口,手觸上婚禮大門,卻遲遲不敢推進去。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當初蘇清焰受了多少委屈,是他當初太傻、太瞎了,那么多次都忽略了她的情緒。
“白少,我們現在還進去嗎?”
周蘅白沉默了片刻,心臟傳來悶悶的疼痛。
“不用了。”
“不用去打擾她了。”
說完,周蘅白讓手下都離開了,而他自己卻守在婚禮殿旁,整日整夜。
新西蘭的六月,最是寒冷。
近乎零度的風一點點滲透他的外套、骨頭,可周蘅白不覺得冷,反而是眼底倒影出的暖光,刺得渾身發涼。
不遠處,婚禮里放起了西洋樂。
這是不是也算......參加了他最愛的女孩的婚禮?
可婚禮的主角,怎么會是孟峋席?
明明是他......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