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殺伐決斷,莫說閨閣女子,就是朝中大臣也未必有如此魄力。
池淵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你早知道二老爺會來?”
“這府里沒什么能瞞過我。”曲凌說。
她帶著池淵穿過侯府的回廊,“我那位二叔,野心不小,可他若不安分,會丟命的。”
今日殺了一個管事,廢了他半個臂膀。
下次,可說不準是不是他自己丟命了。
“少卿大人,”曲凌喚他,“你現在還想娶我么?”
池淵側首,對上她的眼睛。
“想。”
他喉結滾動,“我想娶你。”
曲凌笑得明媚。
“池淵,靖威侯府需要一位有手段的主母,”她說,“你盡管來利用我。”
池淵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眼神份外真誠,“池淵愿娶郡主為妻,此生不負。”
曲凌,“那就好。”
她是一定要嫁給他的。
世人說,強扭的瓜不甜。
池淵這個瓜,就算是苦的,她也要嘗嘗。
她是曲凌,重活一世,不懂什么叫委曲求全,不懂什么叫退讓。
并且,她還有私心。
老夫人死了,按規(guī)矩她要守孝一年。
而曲裎死了,她得守三年。
她已經想送曲裎去死了。
可她不愿在侯府為他守著。
所以,她要在去曲裎死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默契和惺惺相惜。
送完池淵,曲凌心情頗好的回了暖山居。
次日一早,趙元容就讓人給她傳了信。
大概意思是,自己要去找侯序了,除非娘派人來接她,否則,不要出侯府。
曲凌認真的記在心里。
她不出門,甚至連暖山居也不出,每日在院子里寫字抄經書。
清靜的日子沒過幾日,白霜找上門來。
“不見。”曲凌躺在藤椅上把自己搖得昏昏欲睡。
白霜走了。
第二日又來。
暖山居的下人報了曲凌,還是不見。
第三日,白霜依舊準時到,還是沒能進暖山居的院子。
“我有話要與郡主說。”這樣等下去,是進不了暖山居門的。
聽琴微笑,“你有話,與我說就是了。”
暖山居的門,不是誰都能進的。
白霜郁結。
她陪著曲裕在外,過的都是正室夫人的日子,如今在侯府,無名無份,一個丫鬟也能輕視她。
有些委屈。
她要是正經的夫子,聽琴也不會輕視她。
都知道她是二老爺的外室,二夫人咬死不讓她進門,這才不明不白的掛了個夫子的名。
白霜忍下不甘,微微頷首,“勞煩姑娘告訴郡主,我想求她幫幫我。”
話說得不是很明白,聽琴未動。
她咬咬牙,“我不想二老爺留京任官,特來求郡主。”
雖是求人,好歹也算一件事。
聽琴不能替曲凌做主,“你等著。”
報到曲凌跟前,曲凌笑了,“我也沒想到她圖的竟真是二叔這個人。”
她放下手中的筆。
“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