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老臉漲得通紅,拐杖重重杵地,“沒規矩的奴婢,這就是你們郡主教的禮數?”
“我們郡主教的可多了。”
觀棋把雞毛撣子往前一揮,“比如不要臉的人上門,直接打出去。”
老太爺哪里受過小輩這樣直白的罵,舉起拐杖要打人。
觀棋不躲不閃,反而上前一步,“您老可想清楚了,這一棍子下來,打的是長公主的臉面。”
拐杖硬生生停在半空。
老太爺想起長公主派人去河東要徐照月棺槨的場景。
族中還想阻攔,亦或者是想要些好處。
結果,祖墳全部被刨開了。
為首的人,手上拿著圣旨,“我等奉旨帶回徐夫人,你們若是不配合,我們可以把祖墳刨干凈,棺材一具具打開查驗。”
族長當場就一口氣沒上來。
根本不用全部刨出來,墓園是有墓碑的。
這便是長公主的行事手段。
五老太爺放下拐杖,眼中陰鷙一閃而過。
等他回河東,定要把這事說與族人聽。
除名。
必須除名!
還有那聘禮,她不給單子又如何?
那是定襄侯府的,她別想帶走。
他回了河東,就讓族中再派人來清點聘禮。
曲凌聽完稟報,唇畔起了絲涼意。
上一世,河東那些人怎么對徐照月的,歷歷在目。
“若我真是孤女,聘禮守不住,嫁妝也守不住。”
“他們想吃絕戶呢。”
她冷笑一聲,“王氏夫婦倒是有點小聰明。”
可惜不多。
五老太爺離京的那日,風有些燥熱。
曲凌躺在樹蔭下的藤椅上,扇子蓋在臉上擋住透過樹葉投下的光。
“他年紀大了,舟車勞頓,很容易死的。”
京城往河東的官道上,五老太爺坐在馬車里撥算盤,這趟京城之行雖累了些,也得了不少好處。
他望向身邊的包袱。
那里有他從侯府拿的幾件值錢老古董。
五太爺滿意的摸了摸胡子。
“老爺,前面有個茶寮,可要歇歇腳?”車夫問道。
五太爺掀開車簾,烈日曬得他瞇起眼,“歇吧,沏壺好茶來。”
茶寮很簡陋,只支著個草棚子。
賣茶的人手腳很快。
歇過之后,五老太爺繼續趕路,只是肚子隱約傳來不正常的痛感,他沒放在心上。
過了兩日,曲凌在暖山居收到了三千三百兩銀子。
觀棋麻利地清點完畢,“分毫不差。”
“捐給慈濟院。”
曲凌微微笑,“給老爺子積點德,下輩子投個好胎。”
住在二房的王氏也收到消息了。
“夫人,不好了,五老太爺在回程路上死了。”
王氏嚇了一跳,“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
“天氣太熱,吃壞了東西鬧肚子,生生拉了兩天,又想著趕緊回河東,著急趕路,誰知道半路就”
王氏愣了很久,總覺得哪兒不對。
五老太爺身子一直不錯,才特意讓他陪著來京城。
當天下午,王氏又得了個請帖,“靖威侯夫人想請您過府一敘。”
王氏更是疑惑,郡主未來的婆母,見她做什么?
暖山居,觀棋正拉著素商等人下注。
“明日,王夫人和靖威侯夫人,誰會更勝一籌呢?”
曲凌細膩的臉上浮現淡淡笑意,手上的扇子輕搖。
她也很想知道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