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澈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
爹娘和離后,他被扔給了娘。
他姓池啊。
怎么能去鐘家。
他尋思著這都是大哥的意思,只要見到了爹,就能讓他進門了。
可爹就和失蹤了一樣,他在侯府蹲了那般久,也不見蹤影。
還被池淵警告威脅。
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慘一點,繼續(xù)蹲守在角門,只為一個進府的機會。
然而沒用。
池淵的心,是鐵做的。
池澈去衙門問,說是他爹告了長假。
正值新帝登基,一個閑散職位,沒人在意他怎么不去點卯。
池澈想過各種法子,就是進不去侯府。
郡主和池淵成婚那日,他早早就去找了舅母金夫人,想跟著一起混進府去。
舅母卻說,“侯府沒有發(fā)請?zhí)蹅儾缓蒙祥T。”
“可鐘家是侯府的姻親,娘舅娘舅,大哥成親,舅舅和舅母怎么能不去。”池澈急了。
金氏幽幽看了他一眼,“你忘了,你娘和離了,鐘家和侯府,再無瓜葛。”
池澈眉眼間盡是焦灼。
他外祖父鐘老太爺,官位不高,性子卻執(zhí)拗,說什么也不肯上侯府去。
那只能自己去了。
他不信,大婚之日,還能硬攔著不讓他進。
結(jié)果,剛出鐘家沒走幾步,就被人打了悶棍。
醒來時,在荒郊野外的一處墳場,太陽都快落山了。
嚇得他命都沒了。
撒丫子狂奔進了城。
哪還有心思去侯府鬧事。
躲在鐘家,幾天都感覺魂沒回來。
好不容易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
娘卻不大好了。
池澈聽她一直喊著要見爹,咬了咬牙,還是往侯府來了。
他特意蹲守到曲凌和池淵在一起的時候跳出來
當(dāng)著郡主的面,池淵總不能太過分吧。
池淵面色不善,擋在曲凌身前,“你怎么在這兒?”
“大哥,郡主,”池澈一下就跪了,“讓我進去和爹說一句,讓爹去見娘最后一面吧。”
他說著又轉(zhuǎn)向曲凌,祈求道,“郡主,您能幫我娘請個太醫(yī)么?”
鐘家的官位實在太小,請不動太醫(yī)。
曲凌指尖輕輕撥動腕間佛珠,想起眼前的人是誰了。
池淵察覺到曲凌的視線,有些歉意,“是我不好,擾了你的清凈。”
池澈瞪大眼睛,都什么時候,有沒有人聽到他說話呀?
“我先送你回院子,”池淵對曲凌說,“我讓人打發(fā)他走。”
佛珠在曲凌指間停了一瞬。
“我來吧,”她輕聲道,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我答應(yīng)你了的,還好,還有事給我做。”
池澈完全聽不懂這番啞謎,只覺后背莫名發(fā)涼。
“你吃過飯了么?”曲凌話鋒一轉(zhuǎn),眉眼間浮起笑意,看著很好親近的樣子。
池澈一愣,隨即心頭狂喜。
還是郡主人好。
他連忙搖頭,“還沒呢。”
“進來吧,先吃點東西,”曲凌對他招手,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我會讓人去知會侯爺,至于侯爺要不要去鐘家,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池澈立刻爬起來,得意地瞥了池淵一眼,轉(zhuǎn)頭對曲凌諂媚,“還是嫂子好。”
“我今日心情好。”曲凌轉(zhuǎn)身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