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這樁婚事成不了就行。
襄氏撫了撫額角,露出一抹怪異的微笑:“我這頭疼的毛病好像輕了些,走吧,回前院。”
“是?!?/p>
嬤嬤伺候襄氏幾十年,自然不會與她對著干,既然襄氏不管,她便也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天邊月牙如鉤。
主仆二人沿著曲廊往前院走,行至半途,忽聞花園涼亭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快來人啊!”
“出事啦——”
襄氏眉頭一擰,提步朝花園涼亭方向去。
…
兩刻鐘前。
宋令儀正要回偏廳,誰知剛走到老槐樹下,卻聽廊柱那邊傳來一陣譏笑嘲諷之聲。
“真不知道裴二郎看上這粗鄙無文的宋家姑娘什么。她阿母悔婚,讓兩家人顏面盡失,我若是她,就該羞憤而死。”
“可不么,還有臉入京投親,勾搭裴二郎,也就是國公府心善,愿意接納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她在我們面前牙尖嘴利,在裴二郎面前又換了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這么會勾人,說不定是跟她阿母學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殊不知她們嘴里大肆貶低之人就站在老槐樹后。
夜色朦朧,花園燭火幽微。
宋令儀背靠著樹干,心緒竟格外平靜。
她從來不是任人欺負的性子,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這才是她的人生準則。自打來了京都,她做事就變得瞻前顧后,無論那些貴女如何編排她,欺負她,從沒有急頭白臉為自己爭辯過。
今日是兩家的訂親宴,按理來說,她該忍下去,也必須忍下去。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些人就是越退讓,越覺得她人好欺負。
應付流言蜚語最好的辦法,不是靠爭辯,板子得打到身上,才會長教訓。
“對了,她方才是往這邊來了吧,怎么沒看見人呢?”
“此處偏僻,或許是學她阿母,跟別的男人幽會吧哈哈哈哈”
三人的嬌笑聲如魔音縈繞在少女耳邊,‘幽會’兩個字就是壓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令儀閉了閉眼,沉著臉色,大步從樹后走出去,徑直來到三人面前。
借著明月清輝,可看清三人的面容,都是熟面孔。中間的是王瑾,左右是長陽公主的小跟班趙成玉和林煙,她倆上回被陸潛推入水,不敢找他麻煩,就把仇記在宋令儀頭上了。
三人看見突然出現的少女,出于背后說人壞話的心虛,神色慌亂一瞬,又很快恢復盛氣凌人的模樣。
“花園幽靜偏僻,宋妹妹遲遲不回偏廳,在這兒干什么呢?”趙成玉道。
宋令儀瞇眼,唇角掛著淺淡笑意,朝她勾了勾手:“成玉姐姐想知道,過來我說與你聽?”
三人面面相覷,見少女態度出奇的好,以為她是怕她們人多,不敢再耍滑頭了,神色愈發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