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擰眉。
這種什么都不問,一句話將所有過錯歸咎于她的做法,實在叫人心頭窩火。
“是她們幾次三番挑釁在先,我動手,不過是還擊。”
反駁之余,對上襄氏平靜又冷漠的視線,少女心頭一咯噔,覺得此刻的襄氏陌生極了。
“難道府中沒有長輩做主么,為何非要動手,今日是定親宴,你這般行事,叫旁人如何議論我們裴家?!”襄氏眉眼愈發冷肅。
王瑾見襄氏斥責宋令儀,心頭一喜,暗自盤算如何添把火,捂著小腹泣聲道:“伯母,我肚子好疼,定是被她踹出內傷了。”
“關我什么事,你那是被林煙踹的!”宋令儀可不接受這種污蔑。
“夠了。”
襄氏沉聲制止二人拌嘴,視線冷冷掃過王趙林三女,“就算令儀不知禮數,動手打了你們,也是你們撩撥在先,今日是陸裴兩家的定親宴,你們敢攪局,可知后果如何?”
三女低下頭,抿唇不語。
與此同時,一名小廝急吼吼沖進正堂,湊到裴廷猷和陸探微身邊說了幾句話。二人臉色陡然大變,匆匆起身離席。
在座賓客瞧此情形,不免好奇發生了何事,正交互議論著,忽聞堂外有人高聲吶喊——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后院廂房走水了!”
正堂和偏廳的賓客們紛紛放下酒杯碗箸,奔到長廊上。裴府的家主和主母不在,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陸潛和褚一舟隔著庭院,遠遠交換眼色,后者掩唇高喊:“后院廂房走水啦!快救火啊!”
奴仆們來不及細想,提著木桶就往后院廂房沖,有好事者也跟著去圍觀。
陸老太太瞧著賓客們往后院涌去,心里隱隱不安:“探微和廷猷呢?”
王氏搖了搖頭,蹙眉道:“許是先去后院查看情況了吧。”
…
后院。
廂房門窗緊閉,屋內只點了一盞燈火,光線晦暗。
花旦慢條斯理坐到軟榻邊,低頭瞧著榻上昏睡的男人,眼波流轉間,嬌媚撩人。
她緩緩伸手撫上裴昭的胸膛,感受到掌下的肌膚有多灼熱堅硬,嘴角漾開一抹淺淡笑意。
從前總聽人說裴家二郎才貌雙全,可她接觸過不少世族公子,皆是些俗人,今日見裴家二郎氣質溫潤,當真如謫仙一般。
思忖間,她的手慢慢往下游移,撫過胸膛、小腹,來到腰間,扣住那條白玉帶。
花旦還記得陸潛的吩咐,不敢做得太過火,只褪了裴昭的腰帶,外衣松散,露出里面的月白褻衣,薄肌依稀可見。
做完這些,花旦開始解戲服的系帶。
室內燭光朦朧,給氣氛平添了幾分旖旎感。
就在花旦戲服半褪時,耳畔響起一聲沉冷喑啞的男音:
“你是誰?”
花旦嚇了一跳,猛然回頭,便看見方才還昏迷不醒的男人,這會兒曲腿坐在榻上,捂著脹痛的額頭,投來的目光冰冷刺骨。
“裴二郎不記得奴家,可奴家卻仰慕您已久。”花旦嬌笑著,俯身趴在裴昭膝頭,一雙媚眼直勾勾盯著他,好似那盤絲洞里吸人精魄的女妖。
裴昭跟觸電似的推開花旦,質問道:“是你給我下的藥?”
花旦被推開也不惱,撩起胸前一縷秀發在指尖卷動,巧笑嫣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