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站在廊廡下,望著那道青袍背影,莫名覺得這位王司馬很不簡單。
…
與此同時,國公府已是雞飛狗跳。
陸潛足有一個半月沒有回國公府,連常去的金樽樓都找不到人,國公夫婦心急如焚,派人四處探查之余,又將褚一舟捉來府里細問。
在國公夫婦和自家阿父的雙重壓迫下,褚一舟將山間別院發生的事,全盤托出了。
“什么?!”
陸探微氣得面紅耳赤,追問道:“你說阿潛花錢筑了個金籠,那被關著的姑娘是誰?”
捏著雙耳跪在堂廳中央的褚一舟瑟瑟發抖,不敢正面回應這個問題。
“逆子!還不快如實交代!”褚大人大驚失色。
王氏瞧著褚一舟戰戰兢兢,不敢說實話的模樣,心里大概有猜測,頓時火冒三丈,但這件事必須得瞞下來,不能讓國公和老太太知道,否則這個家得出大亂子。
“夫君,一舟不是說了么,那姑娘當夜就被救走了,而且什么都沒發生,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阿潛的下落。”
“說得輕巧!”
陸探微怒火中燒,咬牙道:“我恨不得沒有這個兒子,一天到晚凈會惹禍,現在連囚禁女子這等荒謬絕倫的事兒都干出來了!”
越說越氣,他拍案而起,對外面的管事吩咐:“讓底下的人都別找了,讓他死外邊好了!”
“什么死不死的!”王氏臉色大變,趕緊呸呸呸道:“陸家可就阿潛一個兒子,說什么晦氣話呢!?”
王氏已然猜到陸潛一個月沒回家,定是隨外甥女去了淮州城,她只恨之前沒把狠話說得再透徹些,或者干脆應了他,向外甥女提親。
總好過鬧成這樣的局面,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國公府四處尋找陸潛的消息,很快傳進皇城。
早朝剛下,官員們各自回到署衙辦差,明德殿內肅然冷清。
蕭明夷聽得殿前司副指揮使的奏報,神色嚴峻,忖度片刻道:“傳信去淮州城,讓杜玄盯著點,找到人后,立馬護送回京都,他若不從,就綁了押回來。”
御殿前司副指揮使頷首應‘是’,視線掃過掛在黑檀木書案旁邊的地形圖,不由問了一句:“殿下,這不是沿海幾座城池的地形圖么,難道是海寇又犯境了?”
蕭明夷端起手邊的新茶,抿了一口,淡聲道:“自大淵開國以來,海寇頻繁犯境,前年遭受重創后,已經一年半載沒有動靜了。”
“沒有犯境,應是件好事兒啊,微臣怎么感覺殿下憂心忡忡的?”
蕭明夷撥了撥杯中浮沫,沉聲道:“孤去年調派兵力巡查海寇蹤跡,想將他們一網打盡,可海寇卻跟憑空消失一般,至今一點消息都沒有。”
最怕的就是表面風平浪靜。
海寇戎心不死,養精蓄銳這么久,保不準什么時候又會突襲沿海城池。
“許是知道殿下英勇,不敢再犯。”殿前司副指揮使道。
蕭明夷放下茶盞,身子往后靠,修長手指搭在座椅扶手上,指尖敲了幾下,眸光深暗:“海寇一日不除,孤一日難以安心。”
殿前司副指揮使剛退出大殿,一名內侍雙手捧著奏折,躬身跨過那扇雕花木門,趨步至殿中通稟:“啟稟殿下,奏事處有重要文書呈報。”
“呈上來。”蕭明夷略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