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本王猜對了。”
朱高煦看著柳如眉臉上那無法掩飾的震驚，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將黃婉兒的信紙隨手放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姿態(tài)寫意，仿佛在欣賞一幅畫。
“釜底抽薪，斷我財路，奪我兵助，再將我和沐家捆綁在一起，押回京城放在朝堂的烈火上烤”
他輕聲念叨著。
“我那位太子大哥，總算學(xué)聰明了一點。可惜，他只看到了第二層，卻以為自己站在了第五層。”
朱高煦的目光，轉(zhuǎn)向那卷圣旨，眼神里充滿了玩味。
“他以為，這是對付我的殺招。卻不知道，這不過是父皇遞給我的一把刀。”
柳如眉徹底懵了。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完全跟不上這個男人的思路。
圣旨是催命符，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父子合謀的武器？
“殿下，抗旨形同謀反。”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試圖將這個已經(jīng)脫軌的男人拉回現(xiàn)實。
“謀反？”
朱高煦突然笑出了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和張狂。
他走到柳如眉面前，兩人的距離極近，他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獨特的梅花冷香，更能看到她那雙冰冷眸子里，第一次出現(xiàn)的迷茫。
“柳鎮(zhèn)撫使，你以為，我父皇是什么人？”
“他是在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馬上皇帝！是能五征漠北，打得蒙古人聞風(fēng)喪膽的一代雄主！你覺得，就憑太子那點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和一群只會搖唇鼓舌的言官，就能逼得他自斷臂膀？”
朱高煦伸出手，輕輕挑起柳如眉光潔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他們這是在逼宮啊。逼著父皇，廢掉我這個‘酷吏’親王，好讓他們繼續(xù)心安理得地當(dāng)他們的清流，蛀空大明的根基。”
“所以，父皇順?biāo)浦郏萘诉@出戲。他老人家想看看，我這個當(dāng)兒子的，會怎么接招。也想看看，朝堂上，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國之碩鼠！”
柳如眉渾身一僵，她想躲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氣場禁錮，動彈不得。
她看著朱高煦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她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親王，而是一個與皇帝隔空對弈，以整個天下為棋盤的可怕存在！
“來人！”
朱高煦松開手，轉(zhuǎn)身坐回書案后，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
“傳本王將令！就說云南路途遙遠(yuǎn)，山高水險，近日又逢山洪，泥石流沖毀了道路。”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自今日起，云南全境，所有運(yùn)往關(guān)內(nèi)的鹽、茶、銅、鐵，一律暫停交易！什么時候路通了，什么時候再說！”
“另，命沐王府三千鐵甲，即刻開赴川滇邊境，進(jìn)行‘剿匪’軍事演習(xí)！動靜搞大一點！”
柳如眉的瞳孔劇烈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