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祖走過來狠狠踢著我,
“讓你打我,讓你不吃屎。”
我漂浮在半空中,看著小小的自己縮成一團。
這時我感覺一陣輕盈,再也沒有疼和痛苦。
爸爸打累了扔了皮帶,坐到沙發(fā)上。
媽媽還在罵罵咧咧說都是奶奶帶壞了我,回家兩天就敢胡作非為。
我飄在他們頭上,大聲喊著,
“是許耀祖帶同學(xué)欺負我,是他讓我當狗,還讓我吃屎。”
但我的聲音無法傳遞到活人的世界。
我看著媽媽抱著許耀祖進了臥室。
爸爸還在吸煙,然后對著手機呵呵笑著打著字。
后來,媽媽喊他睡覺,他不情不愿地進了屋。
我就那樣飄在半空,看著他們一家三口躺在一起。
“這么小就敢忤逆耀祖,長大還能幫稱耀祖,我看以后還是要嚴格管教。”
爸爸點點頭,“丫頭片子就是陪錢貨,還得指望耀祖光宗耀祖。”
許耀祖縮在媽媽懷里,揪著她的睡衣,不忿地說道,
“媽媽,我討厭姐姐,她天天欺負我,你們不在家她就打我,還拿筆扎我。”
說著舉起小手,露出手指上一個微粒大小的黑印。
媽媽撫摸著他的頭,
“寶貝,爸爸已經(jīng)教訓(xùn)姐姐了,下次她再敢打你,我們不給她飯吃,餓著她。”
我飄在半空中,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即便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鮮血淋漓地躺在客廳,他們還是沒有把一分關(guān)心給我。
我想站在他們面前大喊,
“媽媽,我還在客廳,你起來看看我啊,我好冷啊。”
“媽媽爸爸,我也是你的孩子,你們?yōu)槭裁床粣畚夷兀俊?/p>
最終,空氣中傳來輕微的憨聲。
我只得飄回客廳,想使勁把自己抱回床上。
我知道,流了血會死的。
我想拿毛巾堵上,可是手一次次穿過毛巾,成了幻影。
最終,天邊亮起了星星,我看著鮮紅的血慢慢變成黑色。
這時突然響起急促的瞧門聲,爸爸被吵醒了。
他睡眼朦朧地走出來,不耐煩地說道,
“誰啊,大清早的叫魂啊。”
門打開的瞬間,一隊警察砰一聲踢開門闖了進來。
“有人舉報你家有兇殺,請配合檢查。”
客廳的燈啪一聲打開,所有人頓時石化在原地。
客廳里滿地的血腥,褐色的血蜿蜒著順著門流向外面。
只見我慘白著臉躺在血泊里,尸體蜷縮成小小一團,旁邊是爸爸的皮帶,沾染在血水里。
一位漂亮的女警察立馬上前檢查。
她清脆的聲音響在客廳里,
“初步判定女孩已經(jīng)死亡,身體有數(shù)處傷痕,致命傷初步檢測為后腦勺外力撞擊,顱內(nèi)大量出現(xiàn)。”
警察同志冰冷的聲音響起,
“請問,死者是你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