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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因涉嫌多項罪名被收押的程珊珊,在監獄內與同監人員發生沖突,送醫搶救無效死亡。
獄警例行公事地通知了商臣玨。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聽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
繼續一瘸一拐地走著,只有微微顫抖的拳頭,泄露了那一絲復雜的情緒。
后來,他的判決也下來了。數年刑期,足夠讓外面那個曾經屬于他的商業帝國徹底改姓更名。
他通過律師,一次又一次地遞交探視申請,只想見孟予心一面。
只是申請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直到某天,律師帶來一本嶄新的財經雜志。
封面是顧聿誠,標題是ly集團正式完成對商氏集團的并購重組。
律師語氣平淡地補充:
“商先生,孟小姐托我給您帶句話?!?/p>
商臣玨猛地抬頭,枯寂的眼里有一絲微弱的火光。
“她說,不必再見,我早已新生。”
他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那點光徹底滅了,只剩下無邊灰敗。
教堂鐘聲悠揚。
陽光落在孟予心潔白的頭紗上。
車隊那位最德高望重的老師傅,紅著眼眶,將她交到了顧聿誠手中。
顧聿誠緊緊握著她的手,目光專注而深情,在神父的見證下,許下一生的諾言。
“我愿意。”
沒有盛大的宴席,只有最親近的車隊朋友和幾位家人。
拋花球時,孟予心笑著故意扔進了旁邊一位一直偷偷抹眼淚的女隊員懷里,引起一陣善意的哄笑和歡呼。
三年后,賽車訓練場。
一個穿著小小賽車服的兩歲小男孩,正叉著腰,對著一個差點撞到孟予心工具箱的年輕維修工,奶聲奶氣卻氣勢十足地訓話:
“叔叔你小心一點!碰壞了我媽媽的工具,我舅舅在天上都會不高興的!”
那神態活脫脫就是縮小版的孟景謙。
年輕維修工忍俊不禁,連連道歉:“是是是,小謙少爺說得對,我下次一定注意!”
孟予心笑著搖搖頭,走過去摸摸兒子的頭:“小謙,不可以沒禮貌。”
小謙立刻抱住她的腿,仰起臉,大眼睛忽閃忽閃:
“媽媽,我在保護你!像舅舅保護你一樣!”
顧聿誠剛從公司回來,一把將小兒子抱起,舉過高高,引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臭小子,保護媽媽是爸爸的事,輪得到你?”
他笑著,用額頭抵了抵兒子的額頭,然后自然地側過頭,親了親孟予心的臉頰。
“今天感覺怎么樣?胃還有沒有不舒服?”
孟予心笑:“早就沒事了。就是小謙太鬧騰,吵得我頭疼?!?/p>
“那我晚上回去收拾他?!鳖欗舱\故作嚴肅地瞪了兒子一眼。
小謙立刻摟住他的脖子撒嬌:“爸爸不要!小謙乖!小謙給媽媽捶捶!”
夕陽西下,將一家三口的影子拉得很長。
顧聿誠一手抱著咯咯笑的兒子,一手緊緊牽著孟予心。
車場的喧囂漸漸遠去,只剩下晚風吹過草地的沙沙聲,和身邊兩人平穩的呼吸與心跳。
孟予心微微側頭,看著丈夫線條硬朗的側臉和兒子酷似弟弟的眉眼,心里那片荒蕪了太久的土地,終于被溫暖徹底填滿。
痛楚并未完全消失,但它被更深厚的愛包裹著。
前路還長,但光已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