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過后視鏡看她：“你想她回來嗎？”
小滿低下頭：“她、她打妹妹”
妹妹怯生生地補充：“還把我們鎖在柜子里”
我胸口一窒，隨即溫柔地說：“那就不讓她回來，永遠都不。”
路過果園時，夕陽把蘋果林染成金色，工人們正在裝箱，歡聲笑語隨風飄來。
“小月！今年的果子比去年還甜！”
“多虧了你，我家蓋新房了！”
小滿突然拉住我的手：“小姨，我以后也要學農業，幫你種更多的蘋果！”
妹妹也蹦蹦跳跳：“我也要！我也要！”
我蹲下身，緊緊抱住她們。
“沒關系，你們自己的人生要自己決定，不要為了小姨哦。”
比起從前，村里變化可謂是翻天覆地。
柏油路修到了每家每戶門口，嶄新的太陽能路燈矗立兩旁。
原先的土坯房變成了二層小樓，村中央還建了漂亮的文化廣場。
我的開心果品牌已經打進全國市場，去年營業額突破三千萬。
村里每戶人家都入了股，年底分紅笑得合不攏嘴。
只有林小梅家的老宅還荒廢著，院墻倒塌野草叢生，像一塊潰爛的瘡疤。
清明這天，我帶著兩個孩子去給爺爺上墳。
墳前擺著他最愛喝的高粱酒，還有一盤紅彤彤的蘋果。
“爺爺，咱們村現在有幼兒園、醫務室，還有物流站，特別好。”
“去年還評上了鄉村振興示范村，省長都來考察呢。”
“可惜，你都沒享受到，是孫女一輩子的遺憾。”
我一邊燒紙一邊念叨，眼眶卻微微地紅了。
火苗舔舐著黃紙，映得墓碑上爺爺的照片格外慈祥。
小滿突然指著遠處：“小姨你看！蝴蝶！”
一只純白的蝴蝶落在爺爺墳頭，翅膀輕輕顫動。
妹妹天真地問：“是太爺爺變的嗎？”
我喉頭一哽，揉了揉她的頭發：“是啊，太爺爺回來看我們了。”
夜深人靜時，我獨自站在院里的蘋果樹下。
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果實，沉甸甸地壓彎枝頭。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爺爺欣慰地嘆息。
他仿佛在說：月丫頭，你做得很好。
是的，我做到了。
不僅復仇雪恨，更守護住了這片土地上最珍貴的善良與希望。
前世仇恨，在這一刻突然釋懷。
果樹在春風中搖曳，那些曾經浸透血淚的土壤，如今開出了最甜美的花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