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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程大驚失色。

“誰敢!”

“你們誰敢動我!”

“我可是…”

我擰眉立目瞪了回去,

“你是什么?!不過一個待選的遠方侄子!”

“也敢對我兒動手!”

前世李程在外掛在口頭的話便是,

“我是世子!誰敢不敬?!”

但如今他只是李墨白的“遠方侄子”,沾親帶故借讀在私塾,只能生生把話咽了回去,又看著我懷中摟進護住的阿硯,聲音僵硬中帶著幾分酸澀,

“謝阿娘,夫子教導我們好物當與知己共?!?/p>

“我不過看阿硯兄弟今日拿的毛筆精巧,想借來看看,可阿硯兄弟卻如此小氣!簡直有辱謝阿娘家的聲名!”

“身為兄長,我教導阿硯弟弟,謝阿娘不感謝我,反在這里嚇唬我!”

前世李墨白說婚后愿將阿硯視為己出不在要孩子,

“只是阿硯自己一個難免孤獨,正巧我有個遠方侄子?!?/p>

“家里人都死光了,可憐的很…”

“不如叫他陪阿硯一起進私塾讀書,一則阿硯也有人陪,二則阿硯本就體弱,老話講有個‘哥哥’擋在前頭,也好幫阿硯擋擋災?!?/p>

那時,我竟還以為李墨白是真的為阿硯考慮,所以默許李程稱我為“謝阿娘”,稱阿硯為“兄弟”。

但沒想到,他的存在對阿硯本就是一場災難!

懷中的阿硯聲音膽怯,

“娘親…”

“那根筆是父親送我的,我都告訴李程哥哥了,可他還是…”

得知我有身孕,亡夫在邊塞親手獵了一匹狼做了這支筆,

“我在外舍命護衛家國,只希望等他長大再無戰事,可以用這支筆書寫他自己的人生?!?/p>

這是亡夫留給阿硯的唯一遺物!

卻被李程撅斷扔在地上。

“誰是你阿娘!誰又是你的兄弟!”

“這筆是我兒生父所留遺物!憑什么要與你共享!”

“硯兒生父是為國戰死!如今他的骨血卻被你騎在身上欺凌!”

憤怒讓我聲音顫抖,

“來人!先給我掌嘴!看他還敢胡亂攀附!”

今日出來時,我特意帶的以前跟隨亡夫上過戰場的家丁,如今各個看著李程氣憤不已。

我一聲令下,早有人迫不及待沖上去,厚重手掌左右開弓。

十幾巴掌下去,李程本就渾圓的臉腫脹似豬頭。

到底是孩子心性,很快便忍不下這“委屈”,

“你怎么舍得這么對我!”

畢竟前世掉包時他只有六歲,在我身邊十幾年,捧在手心護在心口。

雖然前世他口口聲聲說宋若若才是他娘親,但在他心中,我對他的好早是理所應當,如今見我維護阿硯,心中早已忍耐不住。

兩行眼淚混著鼻涕,從腫脹的臉上流下。

帶血含糊不清,

“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我一聲冷笑,

“你欺負我兒,我為何不能這么對你?!”

“來人!將他送去府衙!”

世子地位尊崇,無故毆打世子,是挑戰皇權大不敬。

那句杖斃,并非唬他。

被扭住無法掙脫的李程急的跳腳,無能狂怒,反到生起氣來,

“謝云瑤!你這么對我!”

“就不怕我爹…不怕我墨白伯伯悔婚嗎?!”

他話音未落,遠處兩個人影飛奔而至,

李墨白急的嗓子都啞了,

“謝云瑤!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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