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抬起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著說:“哦,是坐月子吃的補藥,當歸、黃芪、黨參各抓了半斤,還買了些小兒退燒藥,說是家里的娃娃燒得厲害,急著用呢。”
“坐月子?”薛梁山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她們她們是葡萄村的人不?”
“聽她們說話的口音,像是那邊的。”掌柜的把稱好的藥包起來,遞給旁邊的顧客,又接著說,“那退燒藥我還特意給她們加了點薄荷,能快點退燒,娃娃發燒可不能耽誤。”
薛梁山謝過掌柜的,轉身往外走,腳步有點沉。坐月子的補藥、小兒退燒藥——這分明就是給綰綰買的!她真的生了孩子?還是兩個?那孩子的爹到底是誰?為啥從來沒人跟自己提過?
薛梁山回到牲口市,之前租駱駝的老漢已經在等著了。他幫老漢把谷子裝到駱駝背上,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鞍具,叮囑道:“大爺,路上要是遇到啥情況,您就喊駱駝的名字,它聽得懂。”
老漢點點頭,牽著駱駝走了。薛梁山坐在石頭上,心里亂糟糟的,像被塞進了一團亂麻。他想直接去葡萄村找綰綰問清楚,可又怕她不愿說,再惹她傷心。忽然想起藍如意,那天在姑母家,她幫自己說話,性子直爽,又跟綰綰走得近,說不定知道些內情。
“得給她買點東西,不能空著手去問人家事,顯得太沒誠意了。”薛梁山打定主意,起身往供銷社走。供銷社的門是玻璃的,陽光照進去,把貨架上的東西照得清清楚楚。里面人不多,售貨員正站在柜臺后整理貨物。
“同志,我想給姑娘買件襯衫,再看看鞋子。”薛梁山走到柜臺前,有點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
售貨員笑著指了指旁邊的貨架:“襯衫在那邊,有好幾款布料,鞋子在這邊,都是新到的樣式。”
薛梁山走到襯衫貨架前,看著五顏六色的布料,犯了難。他記得上次見藍如意,穿的是一件淺青色的布衫,襯得她皮膚白白的,眼睛亮亮的。他伸手摸了摸一匹淺粉色的細布,布料柔軟光滑,上手很舒服,心里想著:藍如意穿這件肯定好看,粉色顯嫩,也襯她的性子。
“同志,這匹布多少錢一尺?”薛梁山問。
“一塊二一尺,做件襯衫差不多要三尺,三塊六。”售貨員答。
薛梁山點點頭,又走到鞋架前。鞋架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鞋子,有布鞋,有皮鞋。他拿起一雙黑色的小皮鞋,鞋底子厚厚的,樣式簡單大方,看著就結實。“這雙鞋多大碼?多少錢?”
“36碼,八塊錢。這鞋底子是橡膠的,走路不硌腳,下雨天也不怕滑。”售貨員說。
薛梁山試了試鞋底的硬度,覺得不錯,又拿起一雙白色的棉襪,想著藍如意干活的時候能穿,吸汗又舒服。“這襪子多少錢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