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聞慕詞四人,一行約莫有二十余人,皆一同向著山上走去。
聞慕詞四人綴在最后方,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
忽的,后方傳來聲音,似是有人靠近,還并非一人。
聞慕詞轉(zhuǎn)眸瞥去,便見山道上又走來四人,他們似乎是一起的,皆一身黑衣,身軀凜凜,腰間掛著長劍。
他們明顯以中間人為尊,其他三人皆警惕四周,以免危險靠近,而中間那人帶著面具,上半張臉被紋路復(fù)雜精致的面具遮住,只露出一只眼,另一邊被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而那露出的眼眸竟是綠色的,并非翡翠綠,而是帶著點暗色的墨綠。
看見這只眼,聞慕詞便認(rèn)出他是那晚偷路引時見到的人。
如今正是白日,陽光透過枝葉落下,照亮他下半張臉,不論是凌厲有棱角的下頜,還是那雙顏色偏淡,形狀卻尤其好看的薄唇,都能看出這人出色的容顏。
是那種桀驁硬氣,透著狠的長相,只看下半張臉,便讓人想起了一種動物——狼。
更別提他還身高馬大,目測身高至少八尺有余,單是站在那便覺壓迫感十足。
聞慕詞收回視線,輕輕磨了磨后槽牙。
——看來,來了個勁敵呢。
聞慕詞很是興奮,恨不能現(xiàn)在就沖過去打一架。
而謝無禍看見那只熟悉的綠眸時,便知曉了這人的真實身份,心頭一動,倏然抬眸看向前方的白枕流,微微瞇眸,漆黑的眸好似透過前世今生,破開重重迷霧。
只一瞬,便把許多細(xì)枝末節(jié)的事串聯(lián)在一起,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垂眸,掩去心底的驚然,緩緩攥緊拳頭,竟是......在此處么?
......
一眾人踩著濕滑的苔石向上而去,參天古木的枝丫在高處交錯纏繞,將天光割裂成細(xì)碎的光斑,四散在山路上。
山路漸陡,樹根如虬龍般盤踞在道旁,腳下石子零落,稍不注意便會滑倒,四周灌木叢生,從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陰濕的空氣好似黏在身上,相當(dāng)黏膩難受。
傳聞蛇銜草長在山頂,所以一眾人默契地向著山頂而去,就連綠眼睛一伙人也遠(yuǎn)遠(yuǎn)地綴在身后。
路上依舊有零星毒蛇攻擊,但很快便被斬殺,一旦蛇群大量埋伏,白枕流便會吹簫驅(qū)蛇,故這一段危機(jī)四伏的上山路竟無一人受傷。
二十余人雖都會武,但從陡峭漫長的爬山路便能看出水平良莠不齊,有的起步輕快,縱使走了很長一截,依舊如履平地,呼吸平穩(wěn),而有的人卻氣喘吁吁,走一截便靠著樹干休息一小會。
山路陡峭,謝無禍若親自爬山,不利于雙腿的痊愈,這一路都是被紀(jì)廣,墨一兩人換著背。
至于聞慕詞,她一邊警惕四周的危險,一邊陷入沉思。
之前在崖上自盡的那個黑衣人說過——大人去采蛇銜草了。
而她殺他們時,不死丹確實在震動共鳴,但身上的清香味卻極為淺淡,也就是說并非主蠱,只是被卵蟲傳染寄生的。
思及毒瘋子慘烈痛苦的死因,她大概能確定,親手殺掉他的,便是他們所謂的大人,而主蠱便是在他身上。
那么問題來了,藍(lán)衣人與白枕流一同來此,也是來采蛇銜草的,主蠱會在他身上么?
即,親手殺了毒瘋子的人會是他么?